眼前人言语冷酷,神色越发疯狂,御皇柒却愈发平静:“你不是没动过手。”
御景煊甚至不知手中剑是如何换到了御皇柒的手中,方才抵着御皇柒的剑此刻向着的是自己的咽喉。
“你邀殷泽同行,纵容他的所作所为,我斩杀的十一人里,一半是他的人,一半是谁所派,你心里清楚。”
“那些手段,暂且不谈。唯独一件,别动音儿,别对她有半分妄想。”
御景煊笑起来,仿佛入了魔,眼睛猩红,“朕想要的,谁能拦得住?!”
“你要不起。”御皇柒冷冷直言,是不可置疑的警告。
“从前朕并未想过你藏得如此深——”御景煊的目光扫向御皇柒握剑的手,道:“那日宫门之上那一箭,是你射的。”
当日御翎皓领兵从瞿山关返回,欲图破开宫门那时,所受致命的那一箭,扭转了局势。
所有人都以为那一箭是当时身为太子的御景煊射出,但御景煊自己却一直对此不确定,此事也无法对人言。
太子射杀欲谋乱的皇子,稳定民心,顺势登位,如此顺理成章。
是这一回围场狩猎,御皇柒的箭术以及对刺客的手段,再看到那只被对穿双眼倒挂在营地的猞猁,让他心中的想法更确定。此时说出,是问,又像是在说一个事实。
御皇柒没有否认,御景煊明白了。
他依旧笑着,不知是笑自己像个笑话,还是笑御皇柒的深藏不露,骗过了所有人。
去年秋季狩猎,他们三兄弟在林中同射一只黑毛野猪,他那一箭在其胸腹,御翎皓的在其肩胛,御皇柒则一箭穿了其脑袋,同样是最致命果断的一箭。
袖中的匕首映着寒光,刀锋上有微微的褐色,当御皇柒注意到时,御景煊的匕首已刺了过来。
他皱眉一挡,手中剑挑开,划破御景煊的手腕,匕首落地。
御皇柒感觉到了他满身的戾气,御景煊眼中猩红,神色如入魔失控。
……
风大得树木摇晃作响,刚到日落之时天色却格外阴沉,侍卫来报,圣驾遇险失踪,同样失去踪影的还有睿王与裕王,吉凶未卜。
画玄朗去找画言成,临走前嘱咐如音留在营地勿要乱走,但等他一走,如音随后便出来。
她要去牵马,侍卫遵照画玄朗的吩咐阻拦,李皓天却出现,命侍卫退下,让如音顺利牵马离开。
陶衍自知阻拦没有用,只能跟随护着她的安全。
才离开营地入林不久,旁侧小路一人策马而来,是夙微生。
“我同你一起入林。”
天被乌云遮盖,瞬间像是入夜,月光在如音怀里,安静又警觉。
从密林转出,前方路开阔,月光不安地动了动,如音从怀中摸出桃花扇,往前掷出,合拢的扇子旋转往前,五丈开外,似乎触碰到什么,空气中一声微响。
陶衍下马去看,地上一道被割断的银丝,看了看左右高度,若刚才如音扇子没有掷出,他们策马而过的时候估计会被这几乎看不见的银丝所伤,若速度极快,甚或可以瞬时割掉人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