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微生仍是缓缓下床来,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确实是自家房中,疑惑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梁宁?”
半月之前她与如音道别,返回梁宁,此刻她所在的是她在梁宁所住的房子。
“有事而来,如音不放心你,顺道让我来看看。”
眼前人回答依然淡漠简洁,夙微生微微一礼:“这几日,谢谢你。”
既然他知道她昏迷了三日,那么这三日,他定然都来过这里,且她一身新伤,三日能好转,想来也是他给她用过了药。
“你既无事,我也不便久留。”
以往他来去无影,看来这次又是,夙微生忙道:“不知你来梁宁所为何事,这里我熟悉,若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可——”
“不必,你还是顾好自己吧。”画允庭脚步一顿,多言一句:“别糊涂把命赔上。”
夙微生因此话一顿,一身黑斗篷的男子已经离开,失了踪影。
强撑着去将窗子推开,院中一片深沉夜色,夙微生气息不匀地靠着窗棱,手缓缓抚上自己的手臂腰间。
面上看似无事,其实她一身鞭伤。
回到梁宁之后,她就去见了那个人,殷榕山的死让他很愤怒,她因此被罚鞭刑,毫不留情地打到她晕死也无人管,是她自己醒来强撑着回到自己住的房子,后来一切,因高烧昏迷就都没有印象了。
刚才做的梦,其实也不是梦,不过是小时候的事情罢了。
发了汗,人倒是缓过来。
靠着窗台出神良久,夙微生想到当务之急,是阻止那人对诏月的行动,不然两国必然出事。
打开当初临行前如音给的那个包袱找出伤药,解开衣服将药粉洒上道道伤痕,疼得咬紧牙关。
她必须得尽快好起来,此行回来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上好药,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袍,夙微生走出院子打水,因伤初愈从井口提水多少有些费力,忽感身后异样,一转身便看到一道暗影袭来,竟然想将她推入井中。
反手一掌,刺客的攻势被阻,木桶里的水洒了一地,两人缠斗在一起。
月色下两道身影难分高低,若不是她如今有伤在身又刚清醒,此人绝不是她对手。
刺客招招凌厉,手中剑刺入她胸膛,却意外被硬物所挡,夙微生往后退步,怕缠斗下去难以支撑,必须速战速决。
手边没有武器,以脚挑起地上麻绳,她手腕一转以麻绳套住眼前刺客颈脖,用力一扯,刺客扔了手中剑企图挣开绳子,她眼中猩红满是杀意,使出所有力气,手劲丝毫不敢放松,直至眼前人呼吸困难放弃挣扎,终于倒地不动。
确认人已经死了,夙微生无力跪坐地面片刻,才缓过来去扯开那人面巾,是一张似曾见过的脸。
应是二王府的人,会是那人派来的吗?她不确定。
这样的行刺这几日以来定然不少,但她昏迷中能无事,看来是如音的那位朋友替她挡掉了危险。
靠着井边歪坐直喘气,忽而想到什么急忙抚入衣襟内,取出白脂玉佩。
幸好,刚才那一剑并未损及玉佩,还是完好的,在月色下又泛起隐隐蓝色光泽。
脑海忽而一闪,捏紧玉佩。
……为什么,似乎总在如音那位神秘的朋友出现过之后,有这样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