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从年终于发了话,言语却无真实责怪之意,如音顺势低首:“是,爹。”
姚君君看向皇帝,期待他帮自己说些什么,那人目光却只在画如音身上,心情还似不错。
谁也不希望听到不祥之言,而此话由如音口中说出,御景煊自是更欢喜。
她聪慧,灵动……却也冷漠,难以靠近。
虽与姚君君有所争辩,但他爱看她这模样,至少,可以多听她说话。
不久,假借微醺之由,如音从宴中离开,雁还紧跟上,随她一起又到了大湖边。
湖上明月升起,忽而极为想念御皇柒。
从她来到诏月,还没有分别过那么长的时间,等到他回来,三月都要过了。
微生也离开了,幸好还有画玄朗跟画从年,打从心底里,她已将他们当成真正的家人。
“玉妃。”
身后传来雁还请安的声音,也是给她的提醒。
如音没回头,听到脚步声往自己而来,施玉莹在她身边站定,抬着下巴微微一笑:“刚才宴中,谢七王妃解围。”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如音没有按照姚君君的意思,将仙华行宫佛像被毁一事落井下石。
好好的独处时刻被打扰,如音懒懒一句:“玉妃不必谢,不是为了帮你,只是说实话而已。”
这假情假意的谢如音可不要,回头看了施玉莹一眼,唇角带笑:“五星连珠,吉兆,指的是谁还不好说呢。”
眼前人已经转身离开,施玉莹立在原地望着如音背影,咬着朱唇,暗骂一句:“不识好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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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一轮明月自远山升起,苍茫云海间时隐时现。
浩荡长风吹过无垠草原,篝火晚会欢声笑语,人群载歌载舞。
颀长身影独立远处一隅,目光不知是望着月还是望着云海。
姜凡拿着一件厚斗篷走近,开口问:“主子在担忧王府吗?陶衍留在那里,画老将军与少将军也在,王妃不会有事的。”
“祁玄的天气不比诏月,夜里寒凉,主子还是把这个披上。”
“今日所见,你感觉如何。”御皇柒披上斗篷,淡声问。
“诏月官马场最大一处在广元郡,皇都近郊及边郡牧苑约三十所,虽目前军马不缺,但战事若起——”
“上山下坡,涉水过溪,险峻地势骑兵尤为重要。”姜凡继续道:“今日在马场,所见群马奔腾高头健硕,都是祁玄宝贵的优良战马,别处不可相比,是我们成事的后盾。”
御皇柒侧过脸,唇角微扬:“当年我将你从这里带到诏月,如今回来,是否亲切?”
“属下原本只是个养马夫,既得追随主子,主子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