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皆以炙杀巫女于祭台祈雨为最佳之法,如今高旭昌却提出替换,让灵女代替巫女舞雩,此法是否有效,御景煊怀疑。
“老臣以性命担保,除此之外绝无更好之法。若真有偏差,老臣愿以己身谢罪——”
高旭昌在赌,与上天赌,与皇帝赌,以自己的前程性命赌。
御景煊来回踱步,高旭昌是诏月最善观天象精卜筮之术之人,向来德高望重,预测过不少重要之事,是国君身边少不了的人,如今他如此笃定,如此恳请……
“高公,望你不负朕之信任,此一回,朕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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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使馆之中,夙微生自浴房回到卧室,一头青丝散下,少了平日于人前的肃冷,眉眼都柔美几分。
于灯下看飞鸽传书的信函,忽而有人轻敲门扇。
夙微生第一时间将长发拢起,走至门边却未开门。
“谁?”
“奴婢给夙大人送茶。”
闻声夙微生眉间一皱,打开了门,便见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端着茶盘立于门外。
侍女对他微微一笑,夙微生伸手便将她拉入房中,随后关上了门。
“你怎地做此模样跑来?”
夙微生打量眼前女子,已是放松警惕,言语也随意不少。
易容之后的如音将茶放下,自顾在桌前坐下,“来看看你。这是我第一回到使馆来,墙也不算高。”
如音打量这房间,朝廷接待他国使臣的使馆必然不差,但夙微生这里也确实太空了,完全看不出丝毫女子房间的痕迹。
就是这眼前人——
如音打量他,长发微湿,应是沐浴之后,胸上不束带,显出几分女子曲线,是如音难得见到的样子。
“这一招哄七王爷可以,在我这没用。”
夙微生坐下,倒了杯水给她,“殷榕山就住不远,若是让她看到你,可不好脱身。”
如音喝着水笑,“怎地,她能如何。再说,我已易容过,哪那么轻易让人认出来。”
“我今夜前来,是有一事想拜托你。”
如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封面无字,以蜡封之。放于桌面,“明日我将启程回苍梧郡,这封信放在你这,若是御皇柒找你,你便交给他。”
“你俩又吵架了?”夙微生皱眉。
“不是,”如音斟酌说辞,道:“总之有些话我不好意思当面对他说,就写在了信里,时机合适的时候,再让他看。”
“我为何要替你俩保管这东西。”夙微生叹,爱情的甜蜜使人嫌弃。
夙微生嘴上不饶人,但如音知道他不会拒绝,起身要走时,忽而伸臂轻拥他:“微生,我很高兴,遇到你这么个好朋友。”
夙微生怔在原地,从小到大习惯了孤身一人,幼时被母亲拥在怀里的感觉都已淡忘,他已多久没与人如此亲近。
总感觉今日的如音有些心事重重,夙微生来不及问,她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确认她安然出了使馆,夙微生回房,将桌上那封信寻了书架上的暗格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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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身上有龙鱼内丹,龙鱼乃上古神物,见者皆福,这世间再无比你更合适祭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