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音眉眼弯弯笑着,主动回搂住他的颈脖,“胆大……是你给的,不是因为别的人。”
“在你身边总是特别安心,所以才会无所顾忌,想要靠近你,离你再近一点。”
这是越发会说好听的了,御皇柒却不得不保持严肃:“我会担心。”
“御皇柒,我希望你记得,任何时候,我都想与你站在一起,不管发生任何事,看不到你,不知你境况,我同样会很担心。”
自从御皇柒将如音留在苍梧郡画府而独自回到皇都之后,她时而偶感身体不适,那种不适来得莫名,检查之下也不是她身上所伤之处引发,更像是由内而出的难受。
这次回程之中越发明显,也提醒了她在即将抵达皇城之前,先拐道去了一趟西山。
当初皇室宗亲前往泰山祈福,回程在皇家别苑,御皇柒体内之毒复发,她以血喂养金蟾做药,让他喝下,那一次是他第一回如此大发雷霆,他曾说:“你把你的血让我喝下,从此便不可能分开。”
当时只道他是气她开玩笑,此后也忘在脑后,而这一次专程去西山求证,果然得到了两老的证实。
“丫头,当初你执意要救他之时,我们便劝阻过,让你自个儿想好,你可是毫不犹豫。如今弊端尽露,且会危及你自己,后悔了?”
后悔了吗,如音自问,不曾。
她在乎的是,若真如妄老前辈所说,以此法让对方喝下自己的血解毒之后,从此自己与对方都能轻易感知到彼此身体状态的变化,那么最近她感觉到的那些莫名的疼痛不适,是否说明了对方身体状态不佳?
不能百分之百的感同身受,那么对方正在经历的又该是何种程度的痛苦?
御皇柒身上的毒一直未解,当初那个怪人说他顶多能撑五年,会被剧毒慢慢腐蚀身体,直至五脏六腑被毁,而今是第六年,她最寄予希望的解药,还埋在她的心口,时日远远未足。
因此,唯有在他身边,能够看到他,她才不会再惶惶不安。
可是这些,她也无法去对他明说。
御皇柒从她的神色中读懂了坚决,他有万般理由可以送她离开,可他也不舍得她失望。
将她脑袋压入怀中,他道:“晚些我们就回王府,我不再拘着你,你也不许再擅自行动。你想见你父亲与哥哥,我便寻个机会请他们到府中,如今皇城太乱——你要听话。”
如果真到了他不能护她的那一天,那么必然替她安排妥当。
如音从他怀中离开,踮起脚,菱唇柔软印上他的薄唇,很轻很轻地应:“好。”
同时向上天祈求,愿往下一切安安稳稳,再给她一个半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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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回到七王府,如音并未即刻卸去脸上易容,只是换了身便衣,长发束起,又装作公子模样。
从先帝御柏屹驾崩到御景煊新登帝位,她一直未出现,即便寻到苍梧郡画府,也顶多得一个她离家下落不明的消息,那么此刻,她确实不适合悠哉地出现在七王府中,而是要让外人都以为,她依然没有下落。
梳妆镜的小屉中,放着一封信,信封之外一片空白,是她在苍梧郡画府之时,有人送上门去,指定要交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