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在他脸上捣鼓,说是给他画了个在她原来的世界被称为裸妆的妆效也行,总之,她愣是把他苍白的脸色调和得有了血色,看着跟正常人差别并不大,甚至将他眉心的那道砂痕也掩去了。
当时她说她有办法或许可以试试,御皇柒还惊讶她会如何做,后来看着她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内心真是哭笑不得。
就像此刻,还是她动手,为他洗去他脸上的那些粉脂,她的手势很轻,嘴里还会碎碎念着:“皮肤怎么那么好,怎么比女儿家的还好——”
明明那么聒噪,做的事情又那么傻,可是他偏偏,心内有了些欢喜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开心,和放松,也是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过的感受。
陶衍入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们的七王妃正在给王爷擦脸,此刻两人之间如此亲昵温情,如音用的法子陶衍也是知情的,此刻却还是脚步一旋,赶紧出了门外将门关好。
王妃与王爷的亲昵,他不敢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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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太医除了跟皇帝禀告御皇柒的情况,还被两路人询问了。
一边是太子的亲信张吉,而另一边,是太子的正妃施玉莹。
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御皇柒的剑伤已经无碍,身体也没有别的症状。
御景煊因为食物中毒身体不适在东宫养病,张吉得到消息之后前来,殿中没有外人,张吉便在御景煊耳边低声禀告了自己去七王府的经过,以及回来之后得到的太医的消息。
“本宫总觉得七弟不像只受了剑伤,可既然太医诊断如此,看来是本宫多虑,也是,七弟向来身子弱,一个剑伤就能让他不好过。”
说着他轻咳两声,张吉忙道:“太子殿下更要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御景煊点点头,眸光望着窗外,枝头有鸟儿飞掠而过,目光有些怅远:“只是,她走了,我也没能见上一面。”
她?
张吉自然意会主子心中想的是谁,宽慰道:“殿下将身子养好,想要见那位——还不是容易之事。”
御景煊扯唇一笑:“容易?”轻摇头,目光依然有些失落:“她为那人做羹汤,悉心服侍……本宫可有那个福分?这么想来,本宫尊为太子,倒是还不如他。”
这时恰好宫女端着托盘入来:“启禀殿下,这是娘娘让御膳房给您熬的羹汤。”
御景煊看都不看一眼,手一抬:“端走。”
宫女端着托盘不敢起身,张吉也急了,跪下道:“还望殿下保重身体,汤药饭食不可不进啊——”
御景煊还没有发话,只听殿外众人齐呼:“太子妃——”
之后一华服妙曼的身影便步入殿内,直往御景煊跟前而来。
瞥见自己派来的宫女跪在地上,手里还端着羹汤,施玉莹深呼吸,露出笑,走到床榻边就先关切道:“玉莹方才去了母后那儿一趟,回来迟了。殿下可是觉得羹汤不合胃口?玉莹命她们重做可好?”
说着手抚在御景煊的胸上,却被御景煊拨开。
“本宫确实无甚胃口,端下去,都下去吧,本宫想休息。”
施玉莹被拨开的手顿在半空,悻悻收回,依然保持笑容:“那玉莹陪殿下歇息可好,待醒来再吃。”
御景煊已经躺下,闭上眼,却道:“本宫只想安静一会。”
如果此刻他睁开眼,必然能看到施玉莹那再也绷不住的难看脸色,可她还是起身道:“那玉莹先回瑶光殿,等殿下醒来再过来服侍。”
她率先大步走出殿门,张吉示意地上还跪着的宫女赶紧也走,张吉自个儿也不敢留,想到殿外候着,却听床榻上之人道:“张吉,让琴师过来。”
“是,奴才遵命。”张吉应了躬身退下。
回到瑶光殿的施玉莹不久就听到人来报,说琴师去了东宫那儿。
施玉莹当下气得摔掉手里握着的白玉瓷杯,咣当一声清脆响,让众侍女皆提心吊胆起来,最近他们的太子妃,心情很不好。
“又是湖光水色调、又是湖光水色调!”
施玉莹气得将案上的笔墨纸砚也都扫落地面,脸色难看恨恨道。
贴身侍女春芙壮着胆子上前劝:“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或许殿下只是一时兴起,这段时间——”
“自从她在宴中唱过那曲子,自从他拿到琴谱,便让宫中琴师练习,几乎日日都上东宫弹奏,这是什么意思,他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哪里?!”施玉莹打断她的话,面色冷厉。
“娘娘!”春芙左右看一眼,虽说这瑶光殿里都是施玉莹的人,但还是会担心传了出去。
“你们都给我退下!”施玉莹深呼吸,众人便巴不得早点离开好让自己不遭殃,很快都退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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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将翡翠鸳鸯送给那个贱人,再来还央她给他做什么桂花饴糖!我让人送去的东西却嫌弃没胃口,这算什么,我才是他的妃!”
“就知道勾`引男人,那样的女人到底哪点好,我哪里比不上她?说什么才貌无双,不过是大家惧畏画家的权势把她捧上了天,还真当自己是个仙了!”
没有了外人,施玉莹发飙骂人毫无忌惮,而她口中之人,正是镇国大将军家的掌上明珠,画如音。
早在如音七夕第一次入宫的时候献唱的时候,施玉莹就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