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洲听到花婶提到【张二媳妇用手绢包裹住木块,塞到张二郎嘴里。】时,便联想到,张二郎开棺时,尸骨口中含着的木块。
便反复追问了花婶这个细节。
花婶反复回忆,最终确定自己只看到一次,并且那次张二郎还能发出声音,不过没有听他说话。
如果只是塞了那一次,那尸体的颌骨,不会断裂那么严重。
这说明,在其他人不在的时候,张二郎经常受到这样的虐待。
假设花婶供述的是真实情况,那么,这个张二媳妇在害怕张大郎的情况下, 绝对不敢在,张大郎还在的时候,做出这种明显的举动。
那其颌骨断裂,很可能是,张大郎离开张家村后,张二媳妇做下的恶行。
接下来,黄定洲又审讯了张二郎家附近的邻居,以及其他涉案人员,比如买下张二郎家宅的里正。
张二郎家附近的邻居,也证实,自从张二郎摔成重伤卧床以后,张二夫妇经常吵架。
一开始,他们都是听到张二郎在辱骂媳妇,张二媳妇在哭泣的声音。
后面张二郎骂人的次数越来越少,吵架声也越来越少,倒是砸东西的声音多了起来。
他们倒是没多想,谁家夫妻不吵架不打架呢。
直到张二郎病死了,他们都不知道消息,还是看到张二媳妇穿着孝服,哭哭啼啼从坟山下来,才知道张二郎病死了。
这张二媳妇丧事办得太快,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听到消息时,赶过去想帮忙搭把手,却撞见那棺材铺和药铺之类的,找上门跟张二媳妇要钱,张二媳妇只会哭,小声说没钱,要等张大郎回来再付钱。
他们看着张二媳妇实在可怜,帮招呼大家伙,一起凑钱,帮忙将张二郎家的欠款还了大半。
还有一半是张二媳妇求了里正,帮忙卖掉张二郎家的房子,凑到钱,还掉了。
张二媳妇当晚就拿着薄薄的行囊,说要回娘家投靠,让他们帮忙转告张大郎。
轮到审讯里正时,里正拿出了当时张二郎卖田地、房产等的契书副件和其他相关登记文书出来,作为证据呈交上来。
里正,“回禀黄县令,这些是当时交易的契书和登记文书,都有过了官方公证,说起张二郎家,老朽就觉得心痛,张大郎和张二郎都是好孩子,他们相依为命长大,老朽一直看在眼里,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老朽当时也没看出那张二媳妇竟然心存恶念,她总是在哭,很是可怜,一直担心二郎的伤势,拿药的时候,都不假他人之手,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敢孤身往县城里跑……老朽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她竟谋害了二郎。”
“二郎下葬那天,本该是她进县城拿药、顺便卖绣品的日子。老朽看她没来借牛车,还想着去提醒她,没想到,竟得知二郎死了,药铺和棺材铺之类的,都上门追债了,老朽便和我大儿子,去张二郎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张二媳妇一见到老朽,就跪了下去,求着老朽帮忙将这房子和剩下值钱的卖了还债,老朽不同意,她哭着要去自杀,说她没用赚不到钱,还不了债,二郎死了还要背负污名……诶,老朽实在没办法,为了让她安心,就先掏钱,帮忙买了,就过了契。”
张家村审讯结束后,黄定洲还要找到当年的棺材铺和药铺的人,顺着线索,继续查下去。
里正私下找到张大郎,“大郎,老朽惭愧,要是老朽当时多盯着那张二媳妇,没被他蒙骗,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大郎哑着嗓子,“不怪您,我也没发现她竟如此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