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个匪人中的小头目,算是个匪首。傅轻筹对上他,声音也没什么多余的波动:“一百两一个人,值什么大惊小怪?”
“呵,”那人阴阳怪气地笑道,“不愧是要做驸马的人了,财大气粗。抚恤银子,一赏就是一百两。”
“要你们办的事,可办好了?”
“这提着头干的买卖,兄弟们岂能不好好干?放心吧,盛京早市寅时便开,那时节儿,我就放出弟兄去街面上,早把那公主身陷贼窝,已失了清白的消息放出去了。今日又是中秋团圆节,早市夜市人都不少不了,这消息必会传遍全城。”
他拍了拍傅轻筹肩膀,“等晚些时候,弟兄们回来,再配合你演上一出英雄救美,到时候,公主的乘龙快婿,舍你其谁呢?”
什么?
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宝宁公主眼前一花。
傅轻筹不仅跟眼前这帮匪人统是一窝!
还、还亲手设计得她,失了清白!
而她,居然还觉得是对不住她,要为他去死?
她……她一颗心,像被人扔在地上,用鞋底反复践踏,几乎踏成了一滩血水烂泥。
她是活该。
宝宁公主抬起泪眼,茫然地看向身边的云媞。
她是有多蠢,爱上了一个什么人?
按在公主背心的那只手,微微加了点力气。
“别怕。”
云媞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响起,拽回了宝宁公主一丝尚存的理智。
她只听得那石室内,又传来声音。
是后来的那个匪首指挥旁人搬走刚才那具死尸。他大刺刺与傅轻筹告别:“得,末将便不打扰世子爷清净排练,先行告退。待兄弟们回来齐全,再来寻世子爷。祝世子爷今日心想事成。”
傅轻筹点头,那人方才离去。
宝宁公主浑身乱颤,只觉四周的黑暗如有实质一般,向她重重压来,挤出她肺里最后一丝空气,下一秒就要晕厥。
只能任由云媞拉着,抹黑绕道,浑浑噩噩地不知走了多少路,进了另一间石室。
一进来,宝宁公主就双膝一软,重重跌坐在地,眼睛木然地望着半空,一言不发。
云媞看着她这副模样,知道公主是彻底没了生的意志。
怕是根本不想逃出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云媞轻叹了口气。
窥着四周无人,知道此处一时间无人找来,云媞向宝宁公主:“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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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宝宁公主才哽咽着抬头,“你……你早就知道了,全都知道的,是不是?”
沉默片刻,云媞终是不忍,“知道他卑鄙,却没想到,人能卑鄙到这种程度。”
“哈哈……”宝宁公主尖锐地笑了一声,“母后劝我不要跟他在一起,皇兄也不同意,我还全当是耳旁风。我……是我蠢,害了自己……”
她满脸是泪,“我落得今日这般境地,是不是、是咎由自取,是不是我活该?”
云媞刚才确实觉得宝宁公主有点,蠢。
现在,却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辈子第一次对人动心。
云媞:“……不怪你。”
她顿了顿:“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