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肃再压不住胸中那股子又痒又痛的怒意。一时间,他不愿对上云媞澄澈的目光,转向马氏,“呵呵,这便是萧家教出来的好子弟?”
马氏身子都骇得软了,张着嘴只说不出话。
萧子恒吓得直哭。
李怀肃怒极,“这样的人,不配入宫为璋儿的伴读。孤明日便禀明圣上,萧子恒往后便不必进宫读书了,回家闭门思过!”
云媞掀起眼皮,飞快地瞥了李怀肃一眼。
李怀肃别过脸去。
做了这等腌臜事儿,只是罚萧子恒,不能进宫。
这是罚吗?
不再看李怀肃,云媞转向宝宁公主。她一抬头,眼中竟有点点泪意,扁着嘴嘟囔:“公主赏的裙子,扯坏了。”
宝宁公主低头一看。
云媞身上的裙子不值什么,不过是在花圃中做工人人都有的。细看,裙子腰身处,被撕扯开了一道口子。
萧子恒年虽小,气力却大。心思竟这般歹毒!
若是自己的裙子被扯开这样一道口子,里衣被人瞧见……
宝宁公主直接怒道:“传徐管家过来,送舅母和子恒回府。叫徐管家持本宫令牌,务必把今日子恒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告诉舅舅,叫舅舅给本宫一个说法!”
“娘,娘,我没有,我没撕她裙子……”
萧子恒哭闹声中,被马氏扯着离去。
宝宁公主看向李怀肃,“皇兄还不走?”
舅母也好,皇兄也好,大约都是听说自己丢了人,来劝她忘了傅轻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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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耐烦听劝。
一旁,李怀肃一挥手,跟着的玄甲卫清退了花圃里所有的下人。
李怀肃定定看向云媞,“你刚才,为何不愿与孤明说?”
云媞不语。
倒是一旁的宝宁公主愣了愣,随即皱眉,“皇兄,你勿要吓唬痴儿。她是孩子心性儿,晓得些什么?”她顿了片刻,“她不愿和你说,想必是不喜你,不愿同你说话。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怀肃性子严峻,光是往哪儿一站,连萧子恒这样的小霸王都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痴儿怕他,也是寻常。
话一出口,宝宁恍惚间只觉得李怀肃身子摇了摇。
“皇兄?”
“……无妨。”李怀肃压下咳嗽。他不再看云媞,转身就走。
送走了烦人的亲戚,宝宁公主舒了口气。
一旁,玉翘赶上来:“公主,为这外室得罪了舅爷家……”
“住口!”
宝宁公主脸色一寒,“枉你是本宫从宫中带出来的大宫女!竟这般行事!”
玉翘飞快地瞥了一眼云媞,只得委委屈屈跪下,“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错在何处?”
玉翘咬唇,什么都没说出来。
眼见手下调教出来的侍女,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宝宁公主只觉心烦。她指向一旁的云媞,“连她一个痴的,都晓得护住府里的猫!你却只知道躲清闲!”
玉翘眼眶都红了,狠狠地瞪了云媞一眼。
宝宁公主气得揉了揉额角,“去前庭里跪着思过,等本宫回来再行发落!”
“公主,你是要去?”
“本宫闷死了!要出去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