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傅轻筹面上故作和煦。
“那,老朽就直说了。自老夫人中风倒下,就是老朽为老夫人看诊,这……这诊费,是不是也能结一下?”
送走大夫,傅轻筹长叹一声,疲倦地歪在高背座椅上。
自从珠隐院烧了,他自己的大部分体己,都化作了乌有。
侯府是日子,素来过得紧巴。他和侯爷的月俸,加在一起,也入不敷出。
现在,祖母倒了,喝药又是一大笔支出……
隔壁花厅里,传来武安侯和朋友饮酒的阵阵喧哗声。武安侯的大嗓音,像直接在傅轻筹耳边吼叫,“老子没出息,可老子儿子有出息,能娶金枝玉叶,前途不可限量,后代也是凤子龙孙……”
傅轻筹闭上眼睛。
全家人都在等着他尚主。
盼着他尚主。
除了等着、盼着,什么都不做。
侯府的一切,都压在他肩上了。可他现在……
幽暗的室内,傅轻筹猛地睁开眼睛。
不行!
宝宁是他手里最好的一个机遇。这样的机遇,怕是一辈子,也只能遇到一次。他不能就这么放过……
等到他成了驸马,他定要把牧云媞千刀万剐!
公主府。
送走客人,宝宁公主跑回卧房,蒙头痛哭。
云媞一个人,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小屋,掩上门。
一道黑影,离弦箭一样,扎进云媞怀里。
“小姐,可吓死奴婢了!”
来福顶着一张陌生小厮的脸,扯着云媞的衣袖边哭边笑。
如果傅熙宁在这里,定能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领他出去,又把他一个人扔在一边,让他迷了路的小厮。
云媞正拍着来福后背安慰。
一旁,药奴一摸脸,揭去面上小路子的伪装。
她嫌弃地看了来福一眼,“不过叫你去席上引一个人出来,这么简单的活儿,至于怕成那样?”
“奴婢没做过,奴婢就是怕吗!”
药奴摇头叹气,又看向云媞:“瞧你把这小丫鬟惯的忒娇!”
她上手去拉来福,“别哭了。咱们没多少时间,得趁乱走。不然,这公主府守卫太过森严,我怕是……”
话还未说完。
云媞眼中,只见药奴神情一厉。
她一把推开云媞和来福,自己猛地回头,迎向门口。
同时——
“咣当!”
云媞小屋的门,被人一脚踹飞!
一道寒光激射而入,直逼药奴胸口!
“不要!”
云媞忍不住惊叫出声!
寒光钉入胸口前一刻
向一旁,偏了半分。
被刺伤胸口,药奴闷哼一声,滚倒一旁。
闪着寒光的长剑还要追击。
云媞已然看清,来人正是李怀肃!
她想也不想,合身扑到药奴身前,张开双臂,把她牢牢护在身后,“住手!”
剑光停在她胸前一寸。
李怀肃面若寒霜,“牧云媞,你当真好手段!敢动宝宁公主,就不怕孤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