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放过他的。
毕竟,是云媞主动,私奔向了他。
可一见这人的面儿……
反应过来时,李怀肃已经一拳砸了过去。
小半个时辰后。
宝宁公主看着傅轻筹一身的伤,大惊:“是谁在宫中把你伤成这样?”她跺着脚,看向身边沉默的侍卫,“说啊!是谁人行凶?!本宫必不会放过!”
傅轻筹唇角带血,眸光看向李怀肃离去的方向。
太子临走时说,要调他去东鲁驻防,要他通知家眷,最好准备。
东鲁距离盛京虽不算太远,可到底是地方上。去了那儿,便相当于被调离大盛权利的最核心。
他怎么肯?
尤其是现在,总提辖已把他的名字,列在了擢升名单之中!
他不会走的……
可如今,吏部是太子的天下……
宝宁公主声音,还在耳边聒噪:“傅轻筹,到底是谁伤了你,你、你说话啊!是要急死本宫吗?”
“是……太子殿下教导微臣规矩,微臣……合该领受。”
“是太子哥哥?”宝宁咬唇,“他自己身子不痛快,便要叫旁人也不痛快!”她看向傅轻筹脸上的伤,心疼地一咬牙:“皇兄这般不讲理,本宫这便去为你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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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讨回公道吗?
傅轻筹眸光一闪。他素来听闻,太子虽是疯狗,对宝宁这个小妹妹,却也宠爱有加。
或许……
傅轻筹看向公主写满心痛的一张小脸,“殿下,我……”
他身子摇了摇,两眼一闭,重重砸在了地上。
再醒来。
傅轻筹缓缓睁眼,发觉自己这竟是在——
公主寝宫!
面上刚才那些火辣辣的伤处,痛感已消去了不少,还隐隐传来药香和清凉,适意得很。
傅轻筹故作吃力地撑起身子,声音嘶哑道:“微臣,多谢公主殿下。”
一旁,宝宁公主脸上一红,从明铛手中接过药碗,声音细弱:“无、无事。”她看向傅轻筹:“你身上,可还有哪里疼?本宫……帮你上药。”
“微臣……无妨的。”故作没看到宝宁害羞的神情,傅轻筹垂眸,用手按着胸口咳了两声,才道:“像这样的伤,微臣在家,都是自己处理。不敢劳烦公主。”
宝宁瞪大眼睛,“你、你常受伤?”
“微臣是轻骑营供职,免不了受伤。”
“你家中没有得力的伺候?”
傅轻筹苦笑了一声,“痴儿她……什么都不会……”
“苦了世子爷了。”一旁,明铛适时道,“明明是金尊玉贵的人物,却为了一个痴女……”
“明铛,不许妄言。”宝宁公主面上一丝怜惜一闪而过,安慰道:“世子这般重情重义,等会……娶到真心爱重的正室夫人。”
闻言,傅轻筹挑唇苦笑,“微臣已决定,终身不娶。”
宝宁公主猛地瞪大眼睛,“就为了一个痴儿?”
“痴儿定不容于世家大族,微臣答允了,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宝宁公主飞快地眨眼,掩去眼中酸涩,“痴儿她……得世子真心爱重,真是好幸运。”她声音压得极轻,“本宫……真羡慕她。”
“真心爱重?”傅轻筹扯起唇角一笑,“痴儿她……可怜。”
此言一出。
宝宁公主与明铛飞快地对视一眼。
明铛:“既这么说,莫非世子爷,原本不是要与那傻……与那痴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傅轻筹眸光微微一闪,又重复了一遍:“痴儿可怜。”
“她是为了逃婚寻我,才受了惊吓,得了这般疯病。我纵是对她不曾……也总不能弃她于不顾,此不是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