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为何,甘与人为奴?”
药奴猛地瞪大眼睛,粗粝的声音发颤,“与人为奴、奴?”
她笑了,眼眶泛红。
可不就是奴隶吗?她前半辈子是老武安侯甜言蜜语哄来的奴隶,陪他出生入死打天下,立下军功。还信了他失忆的鬼话!
老武安侯死了,她又成了他那老夫人的奴隶……
“刀就在脚边。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云媞起身,清冷的声音响起,“顺便说一句,你杀不掉我。我牧云媞,不会死于一个没有脊骨的奴隶之手。”
走出耳房。
来福还有些担忧,“小姐,就这么放着她不管?”
“无妨。她……会醒的。要是实在醒不过来,这人便是心气已折,没有用了。”
只是,若是此人用不得,她就要想旁的法子,去对付那多宝道人。
夜深,武安侯府。
永寿堂里,还未熄灯。
老夫人听着动静,向齐姥姥:“药奴回来了?叫进来。”
药奴被带到,“老夫人。”
“如何了?”
“那外室平日里被世子养得身子康健,若要叫她看着像得病衰弱而亡,不留痕迹,尚需些时日。”
“没用的东西,”老夫人不耐道,“十日,已是我最大的宽容。”
她向药奴挥手,“你平日呆在那边,每日需回来汇报。此事做得漂亮点,我叫你去见你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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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药奴如往日般恭顺回答。
永寿堂里,摇曳的灯影下,一旁的齐姥姥却莫名地觉得这药奴的影子,挺拔高大了许多。
“行了,下去吧。”老夫人皱眉,手在自己鼻端扇着,“一股子没洗过澡的味道,难闻死了!”
朔日前一夜,傅轻筹特地推掉了轻骑营里的公事,回了一趟珠隐院。
他如往昔一般,清空了所有下人。亲手为云媞装扮,梳妆,把她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地喂她喝下甜甜的西域葡萄酒。
直到云媞闭上眼睛,醉得不省人事。
“痴儿,睡吧。”傅轻筹的声音在云媞头上响起,“再醒来,你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亲手在云媞身上,按照多宝道人的吩咐,画下朱砂符咒,再为她穿好衣衫,把腰带、领口都扎得严严实实。
又检查过要付给多宝道人的银两。
忙完,傅轻筹擦了擦额上薄汗。时辰到了,多宝道人来了。
一月不见,这老道比之上月,又胖了许多。一张脸上,油多得快要淌出来。
他见了傅轻筹,像模像样拱手:“世子,您来信叫贫道,这次下手狠一些。贫道倒是无妨,可您得知晓,您这位疼得如珠如宝的小夫人,只剩一月,便满一年了。若是这次下了重手,怕她要痴傻更盛从前呢。”
“如何痴傻?”
“从前只是心智如孩童,往后,怕可就是个纯纯的傻子咯。手脚无力,无悲无喜,也不知道疼。你就踢她打她,她也全无反应。世子,您可得想好了。贫道这七七四十九针下去,可再无回旋余地。”
多宝道人抿着一把油亮的黑胡,笑:“这样的女人,就是木僵,玩起来可还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