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凉了,甄宓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抬头看了看天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商贾,她心中自然也知道这位陶先生是什么人。
她更清楚自己目下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处境。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甄宓轻叹口气,问道。
她身后的那名家仆也是一名游侠,在被甄家收纳前,也算是见多识广,极有眼光。
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小姐,今日与你一同说话的那名英俊男子,虽然风度翩翩,但却睿智内敛,我着实是看不透,但跟随他那些的手下,虽然极力掩饰,装扮成商队中人,但我能看的出来,那些人身上有杀伐之气,且不是一般的重,只怕不是游侠就是军旅中人。”
甄宓轻叹口气,家仆所说的事情,他自然能看的清楚。
她就是为了这个人来的。
虽然她并不想这样做,但是有人抓住了她甄家的命脉。
不过凭心而论,这位陶先生,当真如同传言一样,是一个君子。
……
第二日,甄宓让人准备好了一部分关于甄家在青州边境牲畜马场的账目本子,请陶商过来看。
陶商看着甄宓让人堆在桌子上那厚厚的简牍卷宗……
但见上面都落灰了。
陶商拿起了一卷,展将开来,细细的读了一会,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那上面的记账方式,把陶商看的眼花缭乱,差点没吐了。
某年某月某日,哪个哪个马场进了一百匹新马,下个月病死了二十八匹,有下个月有十匹母马怀孕了,然后各自生下了多少多少小马,这些小马活下了多少……
陶商看的浑身发抖。
“这,这是什么玩意?”陶商惊讶的转头看向甄宓,诧异问道。
甄宓疑惑的看向陶商:“这是我甄家在青州的牲畜记账的账本啊。”
陶商皱了皱眉:“你管这,叫账本?这不就是流水账文字吗?曹昂的都比你这玩意写的通顺。”
甄宓闻言有些不服气看向陶商道:“陶先生这话说的,小女子自打懂事以来,所见所观的,便是这样的账本啊。”
陶商眨了眨眼,多少回想起来当初的事了。
糜贞当初好像也是使的这种文字性记账方式,不过自己交了他表格式的记账方法之后,糜贞就开始在陶氏十三行推行表格式的账目记账法了。
一是为了方便,二是为了点账,三是为了防止贪墨。
这种普通的流水账记账方式,简直就是偷奸耍滑,搞贪墨的高级作案工具。
陶商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拿出了一份干净的简牍,在上面细细的一笔一划的画起了表格。
紧接着,陶商用这份简牍,计算了一下甄宓给自己的资料中,一个马场近两年的数量增加和买卖入账,已经平常的成本支出,最后递给了她。
甄宓仔细的看了一会,却是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