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官的当天夜里,大部分的使者都带着消息返回了各自的军营,但也还是有一些特别的人并没有着急在当天返回。
就好比公孙瓒帐下的田豫。
公孙瓒此时此刻,已经将刘备绑在了自己的身边,并依照上一次陶商写给他的书信中所讲述的,委任以刘备为自己的副手,与自己一同收拾刘虞。
只要干掉了刘虞,大汉的东北方就再无人能够掣肘自己,届时公孙瓒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镇幽州,与宿敌袁绍再决雌雄。
本想公孙瓒这次派田豫来,就是想借着这次陶商卖官的机会,将幽州彻底的掌握在手中,取得治政幽州的政治身份。
但没想到卖到最后,也不见陶商将幽州牧的爵位放出来。
如此一来,田豫可是着了大急了。
但陶商的目地就是想让田豫着急。
公孙瓒眼下与自己也算是暗中亲近的关系,陶商本来不应该这样对待公孙瓒,但为了将赵云留在自己的麾下,陶商不得不用这种方式,与公孙瓒进行一些暗箱操作与交涉。
田豫来陶商帅帐请求见面的时候,陶商其实也是略有焦急的等待着他。
“陶府君,白日之事,府君为何如此为之?”田豫开门见山,毫不客套,单刀直入的询问陶商。
陶商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使者,心中感叹不已。
田豫这个人在公孙瓒麾下的臣子中,想来也算是文武双全,潜力无限的顶尖人才。
别看他眼下虽然只有二十三岁,但在历史上的他曾威震北疆,为曹魏震慑外族胡虏,为安定北方边境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在对待江南方面,田豫也曾多次指挥兵马击退孙吴,而且他对政务也是精通熟练,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在任期间保证了汝南郡的稳定和发展。
陶商现在真想把他也留下来呀。
想法归想法,但陶商知道这件事不太可能。
毕竟田豫跟自己没什么大交情,纯粹是公务联系,而且听说此人与刘备还有情同手足之谊。
也罢,便让他回去好好辅佐公孙瓒对抗袁绍,与自己南北相呼应吧。
自己也不是活神仙,天下的人才,也不能全入翁中不是。
面对田豫的询问,陶商并没有着急回答,他只是命人端上蜜水果品,亲自招待田豫。
面对陶商的热情,年轻的田豫多少有些不习惯。
公孙瓒乃是冷厉枭雄,对内对外一向皆是杀伐果决,缺少亲和力,向陶商这样亲近的对待下属,在公孙瓒麾下当官根本就是碰不着的事。
身为主公,一点也不知冷知热,天天黑着大脸犹如更年期一样,公孙瓒在这一点上却是活的很失败。
陶商如此亲近的行为,倒也是让田豫的恼怒与不安减轻了不少。
吃了一点水果之后,陶商方才对田豫说道:“国让虚长陶某三岁,我便以兄称之吧……国让兄,今日白间,陶某奉天子之命卖官,期间却并未将幽州牧之兄抛售,实乃是为了公孙太守的声望与前程着想……毕竟,陶某现在,是把公孙太守视为盟友,视为自己人,我不想害他。”
田豫听了这话并没有反驳。
陶商上次给公孙瓒写的密信,田豫来时公孙瓒曾也对田豫有过一些交待,单从信上的规劝内容来看,陶商确实是把公孙瓒当成了自己人。
“田某知晓陶公子对公孙太守乃是真心,但我家公孙太守对幽州牧之位势在必得,若不得此要位,如何能正式执掌幽州,并与公子将来一同对抗袁绍?”
陶商摆了摆手指,低声道:“国让兄,陶某观你也是聪明人,你需得知道,幽州牧的位置,现下仍属大司马刘虞,刘虞是汉室宗亲,这官虽然是陛下让卖的,但从宗亲身上剥夺爵位,付之于外姓,就算是陛下,也不好意思张口啊。”
田豫听到这,低头不言。
他知道陶商的言下之意指的是什么。
只有公孙瓒杀了刘虞,让这幽州牧的位置悬空,陶商才能把这个幽州牧的位置卖给公孙瓒,同时他自己在天子那边也能解释的过去。
“陶府君放心,旬日之内,大司马暴毙之事,必有消息。”
陶商闻言笑了:“若果真如此,这幽州牧的悬空,陶某方才好操作,不过这中间却有一件难事,需要陶某与天子沟通,成与不成,尚是两难之事。”
田豫虽然年轻,但也不是政治小白,陶商这么唠嗑,摆明了就是想提条件。
“什么难事?陶公子不妨说说看。”
陶商摸着下巴,犹豫道:“大司马乃是汉室宗亲,他死在公孙府君的手中,陛下若是再将幽州牧的位置卖给了公孙府君,传将出去,与陛下的名声风评无益,况且汉室同宗彼此间也是有感情的,毕竟乡里乡亲的,谁知道陛下知道此事之后,会不会雷霆震怒?那可是死了一个叔叔呀。”
田豫闻言心下不由的冷笑。
在汉室宗亲之中,刘虞的声望和能力,甚至是在民间的风评都远远的超过十三岁的刘协。
袁绍当年甚至有立刘虞为帝与拥戴刘协的董卓对抗之心。
这样的影响力巨大的宗亲叔辈,只要陶商能够跟天子“善言分析”,天子巴不得刘虞赶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