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男子的身后,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矮子使劲的咳嗽了一声。
俊秀男子满面尴尬,对陶商欠身道:“太平公子之厚意,在下深为感动,不过在下并非孔北海本人,在下乃是孔北海帐下的功曹,姓方名绣,公子好像是认错人了……”
陶商闻言顿时哑然。
吹捧了半天,居然是把人给认错了,这事着实是有些尴尬。
俩人虽然不认识,但当年在酸枣会盟的时候,好歹也算会过面,如今一见面却是连人都识别错了,此举岂不是得伤了孔融的心?
还有这方绣也是,这么半天才磨磨唧唧的说自己是赝品,刚才那功夫想什么了?
陶商一把从北海功曹方绣的手中拿过那兜犁,腼腆的道:“不好意思,陶某最近受了风寒,眼睛有点不好使。”
方绣尴尬的咧咧嘴,心中暗道风寒和眼睛不好使……这好像是俩病吧?它们中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方绣身旁,那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矮胖子露出了微笑,迈步迎上了陶商。
陶商也是笑着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好像没看见这个人似的,直奔着他身后另一个相貌俊和气质都极为不凡的中年人走了过去。
“孔北海,好久不见了,我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犁……”
相貌普通的男子面容僵硬,气的下巴上的胡须来回翻抖。
另一位俊朗的中年人也是极为尴尬,悄悄的把那兜犁塞回到陶商的手中,虚弱道:“太平公子认错人了,在下乃是孔北海帐下的从事王雄,不是孔北海本人……”
陶商一下子愣住了。
又尼玛认错了?
这些人都用病吧,各个长得跟绣花枕头似的,怎么一点都没有情商?就不能主动介绍一下子?
到底哪个王八蛋是孔融!能不能站出来自己吆喝一嗓子!
“太平公子,孔某人在这里,麻烦你转个身好不好?”相貌平平的矮胖男子终于忍受不了冷落,幽怨的在陶商身后出言。
陶商慢慢的转过身去,低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又矮又胖,黑了吧唧的犹如被腐败过的庄稼汉……
“您是……孔北海?”陶商不敢相信的垂询。
孔融伸开大袖,得意道:“然也!”
看着这个又矮又挫,瞅着比曹操还寒碜的当世大儒,陶商又转头看了看孔融带出来的那一众北海郡的帅哥官吏们……
也不怪陶商会认错人,换成谁谁也不敢认他是孔融。
孔融领出来的每一个北军郡的官员各个都是丰神俊秀,身材高大挺拔,犹如是在模特队伍遴选出来的一般。
这哪是当官的队伍?分明是选美选出来的!
反观这又矮又胖又黑的孔融本人……陶商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自己长成这武大郎的德行,居然还聘亲了一帮燕青式的跟班,生怕自己在人堆里淹不死是不?
真是鸡立鹤群啊。
带着心中的幽怨和疑惑,陶商将犁放到了孔融的手中。
“孔北海,您还是和四年前分别的时候一样俊秀……俊秀的陶某都有点不太敢认了,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孔北海笑纳。”
孔融心胸大气,似是一点都不记仇,他从包裹中拿出了一个犁,用手擦了擦放在嘴中咬了一口。
“你这孩子,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孔某人原谅你了……嗯?好脆啊!果真是好犁!陶公子怎么知道孔某人好这一口?”
陶商笑呵呵的道:“孔北海幼年让梨的举动,天下无双,万人敬仰,实为当世之楷模,晚辈每每听到这段故事,都会被孔北海的礼让之谦与浩瀚胸襟所感动,此犁非敬孔北海本人,乃是敬孔北海之情操也。”
一番马屁拍下来,吃着犁的孔融不但没有显得高兴,反倒是看着有些落寞了。
孔融转头瞄着远处的天际,眼眸中闪现出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悲情之感。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小时候若是有几个天天没事就揍你玩的哥哥,你也得让……”
陶商闻言顿时愣了。
这位当世大儒的童年,似乎是挺黑暗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