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适才一直听着两人的谈话,此刻见陶商询问自己,随即清了清嗓子,就要出言相劝。
他很想告诉诸葛玄叔侄一句——快跑吧!你俩危险了!还在这嘚瑟!
“奉孝既然没什么要说的,那我俩就权且告辞了。”
郭嘉一窒,不为人察觉的飞快的撇了撇嘴。
你既不打算让郭某说,那还问我干甚?
诸葛玄心里沾点虚,见陶商和郭嘉要走,随即起身相送。
来到府门口,陶商转身对诸葛玄拱手道:“诸葛公不必远送,陶某权且告辞。”
诸葛玄很是局促不安,露出一副颇为惋惜的表情:“陶府君,你看这事闹的,老夫我着实是惭愧之至,等我诸葛氏的迁移事毕,老夫自当亲往彭城,向陶使君和太平公子请罪。”
陶商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诸葛公不用灰心,事情还没有到最后,此时言之凿凿,还为时尚早,陶某有预感,咱们马上就会再见的,权且告辞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只把诸葛玄和他侄儿诸葛瑾弄的心下忐忑莫名。
这小子表面上虽然一副和善之相,可是怎么听他的话中之意,好似是在说:今儿这事没完!
送走了陶商和郭嘉,诸葛玄不淡定了,急忙领着诸葛瑾回到正厅商议对策。
“谨儿,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妙,怎么好端端,陶使君父子却是把咱们诸葛家给盯上了呢?”
诸葛瑾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沉稳老成,分析起事情来也是颇有头绪。
“叔父,侄儿看那陶商的意思,似乎是颇不甘心的,眼下是多事之秋,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咱们还是赶紧开出路引,火速南迁,以免再生变故。”
诸葛玄显得略有些迟疑:“那陶商表面上虽然客气,但言辞之中却颇具锋芒,他会不会阻拦咱们南迁?”
诸葛瑾寻思了一下,摇头道:“这一点叔父经管放心,咱们诸葛氏好歹也算是琅琊士族,颇具名望,陶商若是要扣下我们,必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可是我诸葛氏多年来奉公守法,毫厘税务不欠,又不曾欺辱平民,他若想扣下咱们怕是没有理由,陶商若执意用强,那陶氏在徐州士族之中也必将是多了一份恶名,这一点,想必便是其父陶使君也断断不会允许的。”
诸葛玄听到这,方才放心了一些:“咱们在琅琊的田地处理的怎么样了?”
诸葛瑾恭敬的回复:“基本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族中的老宅,尚未有人接手。”
“不卖了!”
诸葛玄做下了最后的决定:“老宅暂且封存,等翌日有机会再做变卖不迟,即刻命令族中人,收拾行囊辎重,三日之内务必南下,咱们得赶紧走,别给陶氏找到机会,挑出咱们的毛病。”
“诺。”
……
……
诸葛玄和诸葛瑾商量三日之内迁移,陶商和郭嘉那边也没闲着。
“你得赶紧想想办法了。”郭嘉摸着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道:“今日你与诸葛玄一谈,已是把这老头弄的惊了,如郭某所料不错,三日之内,诸葛老头必举族南迁!就算田宅处理不完他也会迁!”
陶商听了不免有些憋气:“诸葛氏若要南迁去豫章郡,会走哪条路?”
郭嘉闭着眼睛寻思了一下,慢悠悠的道:“这个好说,他南下最好走的有三条路,但西面那条经过开阳,郭某料定诸葛玄不敢,中路那条经过郯县,而丹阳精兵和泰山军则是在郯县演武,也是多事之地,所以说他目前最好的选择,就走东路的厚丘。”
陶商鼻息粗重的以拳击掌:“那我就在派兵在厚丘截住他们!”
郭嘉呵呵笑道:“你当是在劫持郭某呢?我一个外地的旁支寒门子弟你欺负欺负就算了,他诸葛氏可是你们徐州的本地士族,你毫无理由的把人家扣下,回头事情传到了彭城,你陶氏在徐州士族中的风评就臭了!那些士族首领不说,你爹第一个就得揍死你。”
陶商皱了皱眉,不爽道:“怎么,我这么大一个郡守,徐州长公子,还是太平公子,还动不得他诸葛老头了?”
“你现在记着你是太平公子了?你干那些腌臜事时怎么不记?”郭嘉略带调戏的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郭某适才是说你不能毫无理由的把人扣下,那你找个合适的理由把他们扣下不就得了?”
陶商寻思一下,轻道:“找什么理由比较合适?”
郭嘉把两只手一摊开:“当然是他们诸葛氏犯法的事了,只要是犯了法,你陶氏身为一州之长,自然又权将诸葛氏扣下拿问,正所谓名正言顺。”
陶氏又问道:“那诸葛氏会犯什么法?”
郭嘉慢悠悠的道:”偷税、渎职、不尊古礼,什么都行,挑毛病你不会?……再说这种事你应该到汉律里去翻,而不是问我。”
陶商闻言豁然开朗,对许褚言道:“打听一下阳都县府在什么地方,咱们去一趟……调查诸葛家的犯罪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