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儿笑着说“多谢夸奖,吃着好吃就多吃些。”
“小的还是喜欢吃猪蹄,入口即化”王迩边啃着猪蹄边说。
对一个厨师最大的尊重,就是把她做的菜吃的一干二净。
看着只剩下菜汤的盘子,李翊昊不禁说道“他们太能吃了。”
胡灵儿倒是高兴的很,把碗筷放在大锅里煮了一遍洗出来。
又烧了一锅水准备洗澡,李翊昊说“我也想洗澡。”
胡灵儿顺口说道“我先洗,你后洗。”
“好嘞,您先请”李翊昊响亮的吆喝道。
洗出澡换上新的内衣内裤,穿上袄裙披上斗篷回屋。
李翊昊从包袱里拿出换洗衣服去澡房。
胡灵儿拿出糕饼蜜饯糖果瓜子,喊了声“康玖,过来取糕饼。”
一会儿康玖过来,胡灵儿指指桌上分好的糕饼蜜饯糖果,康玖说“姑娘,多了不用这些。”
胡灵儿解释道“明日,我这里是不开门的,但赵乙家会有街坊邻居前去拜年,备些好待客。”
“小的明白了”康玖抓起桌上的纸包,行礼后告退。
李翊昊洗完澡关门上锁,回屋见胡灵儿吃着蜜饯,问“好吃吗?”
胡灵儿点点头说“纯天然没有添加剂,好吃。”
李翊昊坐在炉子边上烘着头发问“明天给他们每人一百两的红封行不行。”
胡灵儿说“你自己看着给呗!我不管。”
“灵筠,你学过烹饪”李翊昊问她。
胡灵儿笑笑说“学过,今晚有空,听我给你讲个故事。二十五年前,有个走街串巷收废品的小个子男人,从垃圾箱里扒拉出一个大纸箱,他踮着脚费劲的把纸箱连拖带拽的弄出来,打开纸箱盖里面竟然有个婴儿,这个婴儿用大人的衣服包着,肚子上的脐带都未脱落。这个拾废品的男人抱着孩子去派出所报案,警察叔叔跟他去了发现孩子的垃圾箱,把垃圾都翻遍了也没寻到线索。警察叔叔跟小个子男人讲,先把婴儿送到儿童福利院,因为没有线索,寻找这个婴儿的父母很是困难。小个子男人给婴儿买来奶粉与尿不湿,这婴儿除了饿了、拉尿后哭几声外,其余时间都在睡觉。人的缘分就是这么的奇妙,他跟这个婴儿相处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舍不得把这个婴儿送走,后来他做了个决定收养这个婴儿,他给这个婴儿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方灵筠,这个在垃圾箱里的婴儿就是我,翻垃圾箱收废品的就是我父亲方宏伟。我一天天的长大,渐渐学会了走学会了跑,学会喊爸爸,父亲每天骑着三轮车带着我去收废品、翻垃圾箱,再大些我开始上小学,为了节省开支,我跟对门的王姨学做饭菜。上初中时同学笑话我爸爸是拣破烂了,因为这个我跟班上的几个女生大打出手,也就是那一次我爸把我送到刘叔家里,请刘叔教我防身术。我上高中后就去餐馆做小时工,先是洗盘子洗碗,餐馆忙时也去厨房里帮着打杂,一来二去跟厨师混熟后,有时遇到厨师心情好,他们也会教我些炒菜的诀窍,我在那家餐馆干了三年,顾客常点的菜品我都会做。在我收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父亲为了给我凑学费,收废品的路上出了车祸去世,我是贷款上的大学,大学四年除了在教室、寝室就是在各处忙着打工挣生活费、还贷款、还欠下的各种费用。毕业后我去应聘了几家企业,因为我个人的原因适应不了职场高强度的工作,辞职后没再去应聘工作,而是开始写网文。以后发生的事就不用我讲了吧!你都知道。”
李翊昊小心翼翼观察着胡灵儿的表情,见她面上没有悲伤才问“垃圾箱附近没有摄像头吗?你没有找寻你的亲生父母吗?”
“没有摄像头,垃圾箱所在的地儿既不是生活小区也不是繁华的商业区,所以没有摄像头。至于寻找亲生父母,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们,不论什么原因造成她怀孕,她都可以选择要或者不要,不要可以去医院做流产,要就生下来好好抚养长大,可她却选择生下来扔进垃圾箱,这种人天生凉薄、冷血,就跟袁泽敏一样只爱自己”胡灵儿平静的说道。
李翊昊在心里捋着心中的疑问,问“难道二十多年就没人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
胡灵儿端着喝了口水,笑笑说“可能有吧!可是我却不想知道当年的孰是孰非。”
李翊昊问“出车祸的司机与保险公司没有赔偿吗?”
“没有,因为人家的车停在停车位,不需要负责”胡灵儿说“我家里穷的叮当响,没有余钱,当时的抢救费用和后来的丧葬费用,都是由我师父他们帮着垫付的。”
李翊昊说“我记得你讲过,你查阅过医学书籍,可是因为车祸。”
胡灵儿摇摇头说“不是,当时查阅医学书籍是因为我爸有痹症。”
“你父亲没有成家,没有其他家人吗?”李翊昊问她。
胡灵儿说“没有成过家,我爸身高只有一米五,是个靠收废品为生的穷人,怎么拿的出高额的彩礼。至于家人,我听说有个姑姑,只是结婚以后移居国外,与我爸没有联系。”
李翊昊常舒一口气说“怪不得你不愿提起你的过去,确实是一段不好的回忆。”
胡灵儿说“切,不懂就别在这儿胡七八糟的乱说,我的过去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难道见到别人就倾诉你家庭的不幸,你身世的凄凉,这个不幸与凄凉又不是别人强加于你,你有必要用这个去博得别人的怜悯与同情吗?”
“你这个性子一如既往的不讨喜,你难道不知道以柔克刚的道理吗?”李翊昊嘟囔道。
胡灵儿看了眼李翊昊说“以柔克刚,你是想要表达那一个年代的感情啊!现在这个以柔克刚就是个成语,别的啥用也不管。”
李翊昊站起来活动着身子,问“要守到几点才能睡觉。”
胡灵儿说“过了十二点吧!你的钟表作坊大半年了怎么也不见钟表上市。”
“你说到这儿了,舅舅给你的铺子租给我吧!正好我手头没有合适的铺子卖钟表,怎么样”李翊昊凑到跟前问。
胡灵儿迟疑一下问“可那是你舅舅的铺子啊!租给你他不会生气吧!”
李翊昊说“舅舅既然给你就是你的,年后你赶紧的换地契、房契。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讲,舅舅给你的庄子因你没有去换地契,庄头把出产送到舅舅府上,舅舅又派人送到我府上,我又把我庄子送来的那些鸡鱼鸭鹅送了一半给舅舅,都是一个味的东西送来送去忒麻烦。”
“知道了,年后上衙就去换,指挥使大人有家眷吗?”胡灵儿对这些人的事是一无所知,平时也不敢乱打听,现在逮到机会就想问个明白。
李翊昊说“有,还从族内过继了一个孩子叫穆恩礼,婚期定在五月。”
胡灵儿继续追问“那雷震钢与陶明阳呢?可有家眷。”
李翊昊打了个哈欠说“都有家眷,雷震钢有两个儿子,陶明阳只有一个姑娘。你师弟不就是陶明阳的侄子吗?你干嘛不去问他。”
胡灵儿白他一眼说“我是有多傻,去问福双这个问题。”
钟声响起,李翊昊说“我要先睡了,明早还要进宫请安。”
胡灵儿说“你快去睡吧!”
见李翊昊去卧室,她去厨房洗刷铜钱,又放在锅里煮了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