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昱珩眼睫一颤，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言栖被蒙住的双眼，有一种想要将那块布取下来，去看她此刻眼中情绪的冲动。

言栖认为......他们之前是在谈恋爱？

“即使开始和结束并不美好，但一开始，我认为我们在谈恋爱。”

言栖没有丝毫忸怩，就这般冷静淡然地说了出来。

可是什么时候出现转变的呢？

是在言希的病情反复，她不得不抽出更多的事情来陪她，是顾昱珩开始呈现出偏执的掌控欲那一刻。

她与妹妹是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可他却想撕裂这个关系，让她的世界中只剩下他一人，只能攀附着他。

这不是正常的恋爱关系。

言栖意识到这一点后，就逐渐将他摆在了上司的位置上，他们只是一场交易。

顾昱珩眼中的绝望被猛然浮现的欣喜所覆盖。

“真、真的吗？！”

奄奄一息的旅人，仿佛被魇住了。

他认为自己找到了绿洲。

只需要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从死亡的阴影中脱离，回光返照似的迸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对，我们是恋爱关系......”

他欣喜若狂的重复着这句话，口齿都变得不清晰了起来，这句话宛如一句能救治他的良药，他需要一遍遍地撒在伤痕上。

言栖有些不忍，但还是不得不出声提醒他。

“可我们已经分手了，结束了。”

“............”

顾昱珩脸上的欣喜蓦然僵住，许久的死寂之后，他脸上的神情染上了一丝狰狞扭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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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他恶狠狠地吐露出拒绝的话语。

“逃离顾家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

在他逃出顾家、呼吸到外面空气的那一瞬间，恍如隔世，之后他能清晰感受到他挣脱了越来越多的束缚。

他不顾一切地去做自己唯一想做的事情。

察觉到顾昱珩的大脑格外活跃，心理也在某一个瞬间发生了转变，沉寂许久的世界意识兴奋地跳了出来。

【好好好！这才是我的男主！】

【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这一天的修正！你终于回到剧情主线上了！】

【你应该囚禁女主，解决一切障碍，让她的身边从此只剩下你，只能依附你而活......很美妙的想法不是吗？】

【我感受到了哦~】

【你动摇啦！】

冰冷诡谲的机械声透着一股莫名诡异的兴奋激动，一句一句刺激着顾昱珩的大脑。

他眼神一阵恍惚，仿佛成了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住的傀儡，连做了什么都不清楚。

直到言栖的一声闷哼响起：“唔！”

“！！！”

痛苦隐忍的嗓音，刹那间就让顾昱珩被冲昏了的大脑冷却下来一瞬。

他望着自己掐住言栖脖颈、拉紧锁链的动作，眼睫狠狠一颤，他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

言栖大口大口喘着气，白皙的脖颈上隐约可以看到一圈红痕。

顾昱珩看着那圈红痕，不禁红了眼。

“我......”

他垂下眼，落下一句‘抱歉’后便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