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广瑞毕竟是做过铁道队中队长的人,格局上比孟安民这个土鳖高一点,他与临城特高课机关长松尾太郎商量后,约孟安民到城南烧锅庄化解矛盾。
烧锅庄依然是那个烧锅庄,雪却是新的,新的雪上是新的足迹,而那里面却掩埋了不同的故事,恍惚又离奇的场景在时光里形成一连串苍凉的画面,里面闪动着很多平凡且伟大的面容。
雪地上,两群人正荷枪实弹地在烧锅庄前对峙着,灰色的天空映衬着雪地,这群人是那样的扎眼。远远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田广瑞在东,孟安民在西,两队人马在激动地说着什么。
一阵风刮来,天空又飘起了鹅毛般的雪,大片大片地从天上飘下来,天地间一片混沌。
与烧锅庄隔路相望的是一片柴垛,一个个麦秸垛如超大的馒头静静地卧在雪上,麦秸垛上面同样堆满了雪,远远看去像涂满了厚厚的奶油。
一支乌黑的枪管从最高的一处麦秸垛里悄悄伸了出来,冷冷地看着路对面那群人。
突然,那群人骚动起来,孟安民喝道:“姓田的,别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赶紧把凶手交出来。”
田广瑞无奈地说:“我说过很多遍了,不是俺的事,我今天把人全带来了,你让那个逃回来的人指认一下,如果找出来凶手,我马上就把他毙了,行吧?”
孟安民一挥手:“狗蛋,过去看看,给我看仔细了,找不出来,我捏碎你的蛋!”
一个戴着毡帽的人,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在几个高个身边,来回转了好几圈,却犹犹豫豫,不敢确认。最后,这人两手一摊,归队对孟安民说道:“队长,那个人个头五尺五寸肯定有了,就是戴着帽子蒙着脸,没看到长相,这几个人个头差了点,实在找不出来是哪个,或许是那天我眼花了,没看清!”
孟安民上前就是一脚,把狗蛋踹倒在地,声嘶力竭地骂道:“没脑子的憨熊,要你有什么用?”
田广瑞微微一笑,说道:“孟队长,沙沟的事,肯定是有人栽赃,这样吧!我出点钱,麻烦你帮我送路五福家里去,算是我的心意,咱们都跟日本人混,得联合起来对付杜季伟王志胜,不然就遂他们的意了。”
孟安民本来就是想讹点钱,压田广瑞一头,火并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当即便要就坡下驴。
谁知,田广瑞队里一人喊道:“孟安民!你串通丐帮抢了俺的钱,这事怎么说?”
这人说完,紧跟着又有好几个人附和:“对!俺也让他们抢了,几个龟孙拿着钱就跑了,弄得俺现在连去烟馆的钱都没了!”
孟安民这边的人一听也火了,他们也被抢了不少,双方吆喝着吵了起来。越说越激动,纷纷举起手中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