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怀归赋(3000)(1 / 2)

项安杀了项伯,然后昏倒了。

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多。

他的伤本来就伤及肺腑,这两天还被两次三番的反复触动,再加上北楚立国几年来积累的大量疲惫。

他只昏迷一天一夜,已经是个奇迹了。

待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项卢正坐在旁边。

“......四叔......”项安呼唤了一声。

“你先别说话,喝口水吧。”项卢神情悲戚,递给了项安一杯水。

项安没有动作,任由项卢喂给自己水,喉咙耸动,勉强咽了下去。

“咳咳——”

但还是被呛到了。

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北楚军......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完了。”项卢低着的脑袋咬了咬,语气中带着悲意。

“东有刘季,西有陈平,南有卢涫,北有韩信。”

“我们被围死了。”

项安坐在床铺上,陷入了沉默。

“......天要亡我北楚,啊......”

项安抬起了头,看向了营帐内。

空无一人,只有身边的项卢。

项安翻身下床,走出了营帐,登上了瞭望塔,看向了四周。

空无一人。

却没有出路。

项安又回到了营帐内,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血迹,沉默不语。

他坐到了案台后面,拿过了一枚干净的竹简,看向了身旁。

“四叔。”

“帮我......磨墨。”

“......好。”

项安提起了毛笔,看着除了自己和四叔以外空无一人的营帐,露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

自己的身边......几乎已经空无一人了。

生路,也几乎被封死了。

准备......殊死一搏吧。

项安落笔,用极其漂亮的小篆写下了两个字。

《怀归》

然后,继续下笔。

一边写,项安一边喃喃念着。

“君超项之楚裔兮,孤皇考曰慎武。

出离高远于怀中兮,以巍名吾以诺。

吾兄曰籍尔人兮,父揽窥原貌矣。

纷吾有此壮荫兮,自修之以硕能。

有雎人跪吾父兮,昭西南以下泪。

屈项擂首远超兮,面玄以雪归大湖。

冬冰暖而夏露逝兮,宿水南而寝眠。

后出泗水山曰大厐兮,置山君之其上。

籍诺于山君斗兮,秽魍魉杀灭矣。

自洪中寻而穿行兮,得觅婵曰梓鹃。

仲父梁可怜兮,抚鹃首言项四。

亦有叔弟百刑兮,目闭狞臂居于侧。

时岁若湍流河水兮,入东海者不还。

年美斯有童乐兮,却如惊鸟掷羽远去。

不识岁几何兮,自会稽而出矣。

昔秦皇力伟德高兮,平六合而定中原。

媲尧舜之贤能兮,比夏禹以功绩!

知苍生苦而并痛兮,定大计以安内外。

然先帝崩于沙丘兮,胡亥幼而不智。

死国于陈县起兮,启黔首之齌怒。

人骐骥劳重役兮,苟行却居殿陛!

嗟食朝俸应死兮,乃万姓以伐秦。

仲父曰秦窃楚兮,此去之复回。

大兄将吾裨将兮,统三军出其扰。

摧城野而腾马走兮,聚水南慰楚矣。

击北渡水先后兮,夫扺朱未入目。

过续上攻淮水兮,将出函关破陈王。

又吞临济亡魏危齐兮,假王乱齐余伤。

齐蕊而叹仲父兄兮,络粉碾亦倾歧。

前至滚滚黄水兮,忆雎人有之故赵。

其言曰河涛朱黄兮,战乱中复醒也。

观远昏黄长叹兮,中原之伤久急。

自是欲有心思以期兮,然哀众不求索。

河土欲染赤祟兮,以西东往累尸。

拓北榻城曰定陶兮,长月远卒不至。

乃西进有秦将兮,力以法破不无。

言不语险走兮,见仲父却已天人。

长跪久泣于城下兮,吾力甚而不可。

夕端临青石有苔兮,生不知为何谓?

若饥冬饿殍之凄惨兮,高登九五之显?

坐枯而未有思兮,南回而需修养者。

方园定需有能兮,却见高坐汹汹。

狼烟几将掀天盖兮,内外其扰繁多。

怀王罄秦祸玄兮,遣三军整鼓复出。

吾将侧大兄之军兮,却见与叔刘金兰。

自不喜而攘垢兮,解远德亦忿念。

不屈心走北击秦兮,而至彭城有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