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发觉,孤自从离开西楚之后,就一直在赌。”项安轻轻抚摸湍驰的颈部,长叹一声。
梓鹃看着项安的后脑勺,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在内心叹了一声。
是啊,一直在赌。
临淄一战在赌,河水改道在赌,冬天冷暖在赌,到现在进攻燕国,依旧在赌。
“但是都赌赢了不是吗?”梓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一点,安慰了一句。
“......嗯。”项安低下了头,轻轻点了点。
没错,都赌赢了。
临淄被梓鹃大破,因为河水改道而受灾的土地和灾民被项安竭尽全力稳定住了情况,冬天也不算难熬。
“这次,也依旧会赢。”项安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带着危险的神色,“小四,不远了。”
“很快,北楚就不用再如履薄冰的参与这场竞争了,我们马上就不用再赌了。”
项安勒住缰绳,看向了身后十万北楚军,声音浑厚而带有穿透力,传到了每个北楚兵卒的耳中。
“前方三十里便是俀县,传孤命令,全体都有——准备进攻!”
“末将听令!!!”以梓鹃为首,北楚的将领们高声响应着项安的命令。
......
战争,尤其是所谓“其下”的攻城战,事实上对北楚军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战争形势熟悉,战争意志高涨,再加上臧荼本就没想着防御后方,一门心思和辽东王韩广掐的死去活来,突然被项安宣战,根本来不及防御。
所以,至少和燕国作战的前期,北楚是能够占到一点便宜的。
项安的名望,在之前是被彭越败坏的一干二净的,但是在经过去年的夏天和冬天之后,项安的名声,在齐地的百姓口中,已经是交口称赞了。
没有人会去憎恨和唾骂一个真正帮百姓做事的王,之前彭越宣传项安的恶名,大部分齐民都是一脸茫然的。
而因为项安在赈灾中展示出的态度,为他争取来了大把的民望,也因为这一点,北楚的士兵多少得到了一些补充。
十万北楚军疯狂的压到了北楚和燕国的边界线上,去年的时候实际上中间还阻隔着常山的土地,但是被梓鹃鱼死网破式的收了回来,现在才得以直接进攻燕国边境的城池。
战争的进程飞快,四月初的时候,臧荼就被项安逼迫的不得不回头同项安作战。
但是这样一来,辽东王韩广就可以疯狂的偷他的老家,不得已,臧荼只得向西边的赵国和魏国求援。
然而......
赵魏两国正在应对着兵力粮草都得到补充的韩信的攻势呢,你燕国,自求多福吧。
某种意义上,韩信这也算是变相的帮了项安一把。
南边的战局依旧混乱无比,已经缓过气的项羽仿佛疯了一样,从刘季的手里咬下了一大块地,逼得刘季撤到了临济以西,而南侧九江和衡山,也被项羽威慑的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