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前往咸阳,与其说是被护送来的,不如说,是被押送过来的。
正如之前所说,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得付出代价。
而现在,就是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项安,帮帮孤......”熊心抓着项安的胳膊,语气颤抖,眼角带着急切的眼泪,“看在过去,帮帮孤......”
熊心怕了,真的怕了。
他虽然现在名义上还是楚怀王不假,但是已经没有任何人将他当做一国之主看待,这一路上的冷言冷语和自我责备,已经让他几近疯狂。
他双手抓着项安的小臂,下半身像是没有力气一样,完全是依靠着项安才能这样站着,抬起头,嘴巴张张合合,摇着头,一直说着“帮帮我”。
项羽之威名,早已天下皆知,巨鹿十万大胜四十万,漳水坑杀二十万秦军,破关便是杀人,种种行为,早就彰显这个人的残暴风格,如今要被项羽审判,熊心只剩绝望。
项安搀扶着熊心,看着熊心红肿的眼眶,抿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早知今日,大王......何必当初。”梓鹃站在旁边,看着痛哭的熊心,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并没有打算上前帮助熊心。
她并非是个柔软心肠的人,或者说她的柔软心肠只对自己身边的亲人才存在,而且,熊心的所作所为,确实让她和项安无比心寒。
“孤错了,孤真的错了......”熊心抓着项安胳膊的手颤抖着,无比用力,仰起头看着项安神色复杂的脸,央求着,“帮帮我,如若有下次,孤自己了断......”
“......没有下次一说了。”
项安叹了口气,闭着眼摇了摇头。
熊心愣住了,下意识就放开了项安的手。
“俺最多能保住你的性命无忧,好自为之吧,熊心。”项安带着梓鹃向外走去,并没有回头,只留给了熊心一个背影,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房间,留下了失神的熊心一个人。
项安和梓鹃离开,负责看守熊心的兵卒便将门关上了。
熊心不由得软倒在地上,半跪着,喃喃自语道。
“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了......”
想起昔日重重,泪水重又出现在熊心的眼中。
“对不起,对不起......”
......
走出房间,呼吸到新鲜空气,项安呲牙列嘴的,抹了两把自己的脸。
“当时找他回来的时候,真没想到他会是个这样的人。”梓鹃面带烦恼的神色,拍了拍胳膊,像是在拍打灰尘一样,叹了一声。
“人之常情吧,只不过发生在咱们自己身上的时候,有够恶心的。”项安也有些无力,这种考验,确实不是谁都能通过的,但是当结果真的呈现在面前的时候,那种被背叛的感觉......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大哥还没说他什么时候称帝吗?”抛却烦恼,梓鹃的表情兴奋了起来,“如果大哥当皇帝的话,你说咱们俩会是什么呢?”
项安眨了眨眼,捏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你大概会是个公主之类的,至于俺的话......大将军?还是说其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