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他们是在打雪仗吗……

…………

……

“！！！”

有什么…在燃烧

是铁在烧

也是心在烧

君焰点燃了钢铁的骨架，使得那合金制成的穹顶和墙壁，都好似融化的冰淇淋一般堆砌在熔融的地板上，并缓缓下沉。

楚子航和怀中的人之所以没被烧成碳，是因为维系在那人手中的透明领域，那是言灵无尘之地。

‘发生了什么？’

‘我这是在做什么？！’

疲惫如海啸般袭来，楚子航却绝对不允许自己入睡。

“楚子航！你他妈的还活着吗？！”

芬格尔的声音借助设备，透过那燃烧的墙壁，传入了这片地狱般的空间。

楚子航也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了——

他踏上了屠龙的战场，要在卡塞尔的地下，杀死耶梦加德。

“5秒后，就会有上万吨水涌进地下，你可别死了！！！”

他似乎用剑刺穿了耶梦加德的心脏，而耶梦加德，就是他的朋友夏弥……

轰隆隆的震动由远到近，像是山崩，又好似一头怪物在咆哮。

再然后，君焰也只破坏了几层的墙壁，被激流冲开，刹那间，房间里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那是水在烧，剧烈的爆炸，将整片扫过整片空间，那势不可当的激流，一时间也被逼得连连后退。

但这片空间的热能终究是有极限的，涌进来的水越来越多，在连成一片的淬火般的声音中，水在沸腾，炽热的，红亮的空间渐渐失去了光。

“砰砰砰”

水中的“爆炸”像是在密封的水域投下了深水炸弹般，随便一道都能震死鲸鱼的冲击波，以水为介质，一遍一遍地冲击无法之地的领域。

血块夹杂着内脏的碎片，从楚子航的怀中之人口中吐出，每一次爆炸，对于那人来说，都是要命的负担，而楚子航，早在这以前已被怀中之人的鲜血染红。

因为他手中的仿村雨，刺穿了她的心脏……

当水不再沸腾，随着两声轻微的爆炸声，这片空间的水位开始急速下降。

楚子航推测，是诺玛炸开下层的区域，引走了水。

等到水终于退去，楚子航怀中人的黄金瞳，渐渐暗了下去，无尘之地也破碎了。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呢？”

楚子航开口，便是难听的，仿佛怪物般的声音。

也对，人想要战胜怪物，就只有成为怪物。

现在的他，后肢反曲，浑身上下满是鳞片，肩部的尖刺甚至刺入了怀中之人的身体。

现在的他，比起人，更像是一头龙类。

暴血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也让他头脑混乱，他有些无法理解，被自己刺穿心脏的龙王，为什么要保护自己。

直到这片空间一侧的门升起，看清门后的人时，楚子航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桂妮薇儿面色苍白，却像是一头野兽般，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耶梦加德！！！”

“师兄，抱歉，我想我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去砍神了……”

楚子航怀中的人，缓缓转头朝那个站在门前的男人看去，那，是路明非？

‘她’没再说话，只是平静的，温和的，对那人展露笑颜，“这一次，我保护了你吗？”

然后，闭上了双眼……

少年和少女历经了艰辛的冒险，他们以勇气为剑，劈开自己的懦弱，不断的前进，到头来却发现，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在真实的世界中——

悲剧已经诞生

而他们恰恰是因为自己的勇敢，失去了最后拯救那个男孩的机会

“你不是耶梦加德…”楚子航的身体微微颤抖，“你是路明非？！”

仿村雨染血的刀身上，水汽凝结成水滴，与血液混合后缓缓滑落，它…在哭泣，替不能哭的人哭。

楚子航不忍心将刀从他身上拔来，而是小心翼翼地拔出刺入他身体的刺，然后缓缓起身。

“耶梦加德！！！”

楚子航的声音像是龙类的咆哮，在此刻，曾经的友人们，变成了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的死敌！

而面对这前后交夹的仇人，耶梦加德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嗯，你保护了我……”

她的肯定，是否来得太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