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闻言道,“难怪你听说本官将折子以你的名义又递了一份去行宫时,是那副表情了,看来确实是本官多此一举了。”
张禹此言是因为,李凌峰明显是留有后手的,他的折子中并未写明找水之法,只要陛下知道此事,站在君王的角度,一定会让人将此法呈递上去,然后反复验证再推广,所以,没有人可以抢占他的功劳。
但李凌峰却不觉得张禹行为多此一举,本来他将折子递给张禹,没有直接递给永德帝,就是因为他知道张禹会递两道折子,唯一没想到的是,永德帝那副还是以自己的名义,不过也算在意料之中。
李凌峰如今在工部当值,工部尚书何敞又是彭桦一党的人,若直接跳过张禹,黄道廷、何敞三人直接将折子递给陛下,不仅太过高调,而且一下得罪这么多长官,日后只怕要过得水深火热。
由张禹去办这件事,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何敞知道李凌峰将折子递给了永德帝,虽然心中不爽,但到底没说什么,因为李凌峰如今是工部的人,日后所有打井灌溉甚至后面造井车都要工部经手,到时候有利可图,对工部来说是好事,而且李凌峰经张禹将此事告知何敞,不算太目中无人,他又得了利,自然不会起心非要搞死李凌峰。
李凌峰拱手,面色诚恳道,“大人此言差矣,若非有大人奔走,此事焉能如此妥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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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禹此刻倒是看出李凌峰是真心觉得好的,想到他还在折子里提了自己的名字,又深信了两分。
有了永德帝的旨意,此事基本上板上钉钉了。
张禹听说范澧去了西郊组织农民挖渠解决运水一事,又叫来水部其他人一同前去,没想到刚才还在担心的问题一下就解决了一个,他简直通体舒畅,对李凌峰越看越顺眼。
“你说你有了解决取水的思路?”张禹惊讶不已。
李凌峰点了点头,却还是谦虚道,“目前还只有雏形,下官还需改进改进。”
“无妨,你今日便不用去了,若是能将取水问题也一并解决,那可是造福百姓,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见张禹让自己留下,带着人走了,李凌峰将之前画好的图纸翻了过来,叠好放入怀中,收拾一二就打算直接翘班了。
这两日他实在很忙,都没有时间过来给五皇子讲经,想到楚送了那瓶药后,又差人到府上送了不少补品,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继续装死。
今天刚好有点空,却只能翘班以后去干兼职,他觉得他不是辛苦,是命苦。
国子监和李凌峰来选取侍讲之日所见并无不同,只是这次去的不是湖中央的集贤殿,而是要去皇子们平日学习的广业堂。
国子监占地面积极大,广业堂只是面积也不小,李凌峰从石子路上穿过一大片竹林才看到了广业堂的匾额。
进入广业堂又被分为东西六堂,而五皇子就在西三堂中最偏僻的崇志堂,李凌峰七拐八绕问了两个小黄门才找到了崇志堂的大门。
“咦,李大人?”
旁边突然传来的惊讶声打断了李凌峰的思绪,他看过去,发现出声的小黄门有些眼熟,一看竟然是那日国子监上厕所遇见的那位。
“你怎么在此处?”李凌峰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个小内侍只负责湖心集贤殿的扫洒工作呢。
“李大人,奴才是被五殿下要到崇志堂来伺候了。”小黄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