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放不放水是上面的人说了算的,是你想解决就解决的吗?自己找罪受,还要拉上我干嘛?
谢郢一脸无语,心里觉得李凌峰自不量力,还厌恶他自作主张。
李凌峰才不管谢郢是怎么想的,他就是故意的,谁让这b天天想着给他点颜色看看。
听了李凌峰的话,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之前偷溜到树下歇凉的谢大人拍了拍屁股站起来,然后快步走过来道,“李大人,你不觉得你自己太过武断了吗?”
李凌峰佯装不解道,“谢大人这是何意?”
谢郢沉着脸,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开渠放水乃又岂能由你我这等小小主事左右?你莫不是太过异想天开?”
看着谢郢脸上的怒色,李凌峰奇怪道,“谢大人,我何时说自己要左右开渠放水的时间?你怕不是不愿被晒到,才借此推脱吧?”
谢郢闻言一噎,有些心虚的看了看众人。
这下周围的百姓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虽然他们知道,李大人不会按他们的想法去给稻田放水,但他不仅让他们推选一人一同巡视,还说这几日都会过来,这样一有消息他们就能知道。
这是什么态度?在反观谢大人,又是什么态度?
这几年来,谢大人基本上是每月固定到此一游,但是啥屁事都管不上,每次问点什么也只是敷衍了事。
也就是现在常说的“等通知”。
如今自己偷懒乘凉算了,李大人说每日过来一趟,他反而为了躲日头不愿意了???
谢郢看着众人眼中的情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梗着脖子道,“本官何时有过推脱?”
李凌峰看着他变脸的样子,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然而面上却是一派憨厚,“在下知道谢大人定然不会是那等偷奸耍滑的无耻之徒。”
谢郢闻言脸又黑了一度。
一想到他这几日因为李凌峰要来这田间吃苦,他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他出面直接敷衍几句就走,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吗?
为了看李凌峰吃瘪,他损失太多了。
最后,这二三十人推选出了先前发言的庄稼汉,名叫铁牛,不管谢郢答不答应,明日他都要再次和李凌峰来京郊继续晒太阳。
因为方才的事,铁牛对谢郢没啥好感,见李凌峰愿意给他们解决放水的事,啥话也没有,默不作声的跟在李凌峰,和他们一起去无定河巡查河道与泰陵堰。
李凌峰沿着无定河边走,不仅察看农田灌溉的沟渠,还每隔两百米左右,就会亲自到河边看一下河道两边的地形地势与泥沙沉积状态。
李凌峰看了看水位,确实比去年大旱时高出不了多少。
谢郢笑他多此一举,“李大人,这无定河的各项数值我们水部的文册皆有记录,你又何必在此处惺惺作态?!”
谢郢认为李凌峰的言行不过是因为铁牛的缘故,忍不住出言挖苦了他两句。
李凌峰心里骂了一句SB,没有搭理谢郢,若真有心去解决问题,光看册子上的数字有什么用?
知行合一,事必躬亲。
算了,野猪品不了细糠。
李凌峰依旧践行着自己的行为,他作为后世人,看问题的角度与大夏本土人并不完全相同,所以更容易发现一些盲点问题,而这些问题不是光看记在册上的那些数字就能知道的。
等李凌峰快到泰陵堰时,他心中对无定河的基本问题有了了解。
几人巡视完泰陵堰,谢郢已经浑身发软,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了,在看李凌峰,还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忍不住抱怨道,“李大人,你自己不休息,我们还要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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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峰皱眉看了他一眼,见工部的另外两人也一副热得不行的模样,抿了抿唇,“今天就先到这吧,铁牛,你先回去,问问大家除了放水灌溉外,还有什么问题,到时候你一并告知我与谢大人。”
即便是这个时候,李凌峰也没忘记提谢郢的名字。
李凌峰与谢郢是同级,即便他真的不想来,但是现在也敢怒不敢言,不是不敢和李凌峰叫板,是怕他借题发挥,把自己也弄牢里头去。
铁牛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见他走远,刘伯义这才开始光明正大的数落李凌峰。
“李大人,你说说你这是干嘛?这可不是开玩笑?那可是一万余顷的稻田!今年的水量你不是没看见,光泰陵堰开车箱渠,只可灌京西西南、西中两处,最多再润润旁边的水田,左右不过六千余顷,你不要说这两日过去,就算你住在田里,你又有何办法?”
谢郢自然了解形势,他觉得李凌峰才是不知者不畏,在这闹着玩呢,若真没有解决办法,又何必在此处大放厥词?
可难办就不办了吗?
人人活着,都要吃粮。如今旱了,就只能想办法去保证粮产,难道旱了放不出水,便要人勒紧裤腰带,先饿过今年再说?
而且,李凌峰刚也听到了不少声音,农民可以勒紧裤腰带,但是欠下的佃租要还,国家的赋税要缴,朝廷与那些不断屯田的大户愿不愿意勒紧裤腰带,等哪年能保证放水,收成好了再收佃租和赋税?
这也不现实。
李凌峰最烦这样的人,不由冷了脸,“竭泽而渔,杀鸡取卵。谢大人在朝为官,若是官场人人都如你一般,只管眼下填饱自己的肚子,那大夏真的是山穷水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