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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崇焕坐在李凌峰身侧,闻言瞥了何昱枫一眼,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才道:“何公子此话怎讲?”
“我又没和你说话。”见李凌峰对自己视若无睹,何昱枫气愤道:“状元郎莫非耳聋不成?若不是患了耳疾,怎敢如此无礼?”
何昱枫的质问声让李凌峰手中的筷子一顿,见主座上的彭大公子脸上此时早已没了刚刚的郁色,反而是一种隔岸观火的戏谑模样,李凌峰嘴角抽了抽。
啧
这彭公子心态真好,面对这样的猪队友还有心思看戏,也不怕引火烧身。
李凌峰放下手里的筷子,懵懂的抬头看向何昱枫,惊诧莫名道:“何公子是在和我说话吗?”
“不是你还有谁?你莫非真的耳聋?”何昱枫气结。
“哦”
李凌峰对何昱枫拱了拱手:“原来真是与我说话,失敬失敬,不知公子刚刚说了啥?在下身体虚弱,刚刚专注于食疗,一时没听见何公子说了什么。”
“贪吃就是贪吃,我看你红光满面,用食疗做借口搪塞我,也不怕虚不受补。”何昱枫恨恨的瞪了李凌峰一眼。
“咳”李凌峰轻咳一声,谦虚道:“何公子说的是,不知何公子还有何见教,不妨一并说来。”
“你……你……”
见李凌峰装疯卖傻,何昱枫如鲠在喉,本来因为醉酒不清明的脑袋也更加混乱起来,左思右想只记得自己要找李凌峰的不痛快,具体要说什么全然被抛诸脑后。
见他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整话,好歹是将那些忤逆污蔑的话给忘了,李凌峰不由松了一口气,前些日子陛下才斥责过新科进士酒后胡言,如今这癞皮狗自己胡言找死就算了,自己最好是不要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免得被治一个“不知规劝”的罪。
“李兄弟未及冠便获状元,本该少年轻狂些,答一两句话也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李兄弟此举却略显怯懦,非男儿所为。”彭尺豫自顾自的吃着菜,不知何时又从小厮手里接过乾坤珠放在手心转动起来。
啧
彭公子这是没看到戏心里难受啊。
李凌峰摇摇头,确实,他不愿回答何昱枫的话并非全是因为圣上,而是因为他眼见为实一件事,那就是如今的彭府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小彭大人有所不知,凌峰幼时随父进山遭遇野猪,被吓破了胆,从小胆子就不大。”李凌峰拱手笑道。
何昱枫借着酒劲发疯他管不了,若是单纯的针对自己李凌峰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此人虽然矛头对准自己,可字里行间的话对陛下却透着一股埋怨的意味,如此话术,被陛下听了去也会误认为何昱枫暗自责怪自己不公平。
可科举二字不就是公平吗?
他可不想找死,小心谨慎些总不为过,再加上彭府势大,他明里暗里瞧了几眼,发现何昱枫后来想继续挑衅时被彭尺豫瞪了一眼,然后人就老实了,这不是妥妥的将“我是彭党”几个字写在脸上吗?
彭府自己得罪不起,陛下自己更得罪不起,不如由此事给自己做个理由,也能留的一丝喘息的机会韬光养晦。
“原来如此,难怪。”
彭尺豫不屑于李凌峰的这套说辞,却也知道是何昱枫犯蠢在前,只是笑了笑:“不知道状元郎有没有听过‘酒壮怂人胆’?状元郎既然胆小,那就多喝些酒壮壮胆。”
说到此处,也不等李凌峰开口答话,彭尺豫朝招手唤来小厮:“你们再去库房多取点流霞过来,这是陛下赏给父亲的美酒,多给状元郎上点,我们彭府可不是小气之人。”
“是,公子。”
小厮领命下去提酒,李凌峰看着主位上一脸笑意的彭尺豫,不明白这位公子打的什么主意,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