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看见胡老财招手,瞬间就明白了自家老爷的意思,当即转身推门出去。
哈?
众人疑惑不已。
一干人等都伸长了脖子看过去,不明白胡老财此为何意,莫不是这位老爷所说的考验还要借助什么“器具”?
只有李凌峰看着小厮转身的背影时,心中自嘲,开胃菜都过了,人家这是要给他加料了。
铺垫了这么久,他倒要看看这位老爷想出了什么高招来整自己!
众人急的抓心捞肝,却见那小厮出去不过片刻,待再进来时,身边却多了一只拴着的大黄狗。
大黄狗体态微胖,摇头晃脑,狗头中间还贴了一张纸。
“?”
李凌峰座位靠后,再加上自己身量又矮小,视线被遮挡了大半,看见那小厮牵着一条狗走了进来,顿时感觉一头雾水。
不过李凌峰看不见,众位学子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见那黄狗扁鼻大耳四肢短小,此时正滑稽的摇着尾巴撅着屁股在东张西望,憨头憨脑的模样与李凌峰如出一辙。
黄狗脑门上的纸条随着它的动作左右晃动,众人定睛一看,纸条上郝然写着“李凌峰”三个大字。
众人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上上下下都哈哈大笑起来,有正在吃饭的学子直接一口饭喷了出来,更有甚者,伏桌笑岔了气仍旧难以自抑。
就连孔县令都忍俊不禁,与他一同来的其他好友杯中的酒也洒了出来,人人皆捧腹揉肠。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李凌峰伸头去看,小厮适时将黄狗牵至众人眼前。
“……”
待看清楚黄狗头上所写为自己的名字时,李凌峰小脸一黑,满头黑线。
我去,玩得这么大?
胡老财将李凌峰的错愕尽收眼底,心中冷笑,再聪慧如何,得案首又如何,我如今如此羞辱你,你尚且不是屁也不敢放一个?!!
“某只与君玩笑尔,望李案首勿怪也……”
胡老财得意的看着李凌峰,眼中的嘲弄不加掩饰。
他都说了是个玩笑,此子若是因此羞愤难当,大发雷霆那岂不是小肚鸡肠,惹人讥笑嘛!
而且,若他李凌峰是个能忍的,就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会被人认作是懦弱无能,从而更加看不起他。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胡老财确实打了一手好算盘。
众人笑得肚子疼,听见他这么说,也觉得在理,毕竟人家先前都说了是开个玩笑,若是这小案首因此生气,那未免也太过小气了吧。
再说,他们看热闹的怎会嫌事大?
李凌峰年幼,又是个憨头憨脑的饭桶,他们对李凌峰虽没有直言嘲讽,心里却对其轻视不已。
他们也想看看这小案首作何反应?
众人的目光落在李凌峰身上,目光兴奋激动,差点把李凌峰看出了个窟窿。
李凌峰看着诸位学子“如狼似虎”的眼神和胡老财得意洋洋的讽笑,心中吐槽不已。
还你就是和我开个玩笑,我不会生气吧?
那我就是想套个麻袋打你一顿,你不会不答应吧?
不会吧不会吧?
大家这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自己出丑啊!
李凌峰心中轻笑,扬起懵懂无辜的小脸,“大人既然说是玩笑,小子又怎会生气……”
只不过,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
李凌峰憨笑着从筵席上起身,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走到了黄狗面前。
“?”
此子想做何解?
莫不是要打一顿这黄狗泄愤吧!
李凌峰对众人的疑惑不管不顾,在黄狗面前站定后,憨笑着先对众人行了一个拱手礼后,转过身对着大黄狗。
想要看我出丑?
我李凌峰偏不让你这老匹夫如意。
他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从容不迫的在怀里掏了掏,然后出人意料的拿出了一支毛笔。
“李案首此举怪哉,竟匿笔于怀中?”
“他莫非是想将名字划去?”
“汝言之有理,但此举却太过于自大轻浮。”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猜测李凌峰是想把名字划去或者把纸条揭了,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是案首之才便仅限于此?
听见耳边的议论声,李凌峰不顾众人的嘲讽和讥笑,将毛笔笔尖放在口中润湿,提笔在贴在狗头处的纸条上补了两个字。
“李凌峰之狗”
郝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写完后,李凌峰转身,对着胡老财拱手憨笑道:“小子谢大人赐狗……”
“嗟夫,原来如此,案首大才耳!”众人恍然大悟。
李凌峰如此既解了困境,又不显得怯懦,还白白赚了胡老财一条狗。
胡老财气得脸都黑了,心中暗骂,好你个李凌峰,果然奸猾狡诈,怪不得能在吾子与人争执之时,使诈让其见于夫子,方致吾麟儿退学!
“李案首确实不愧为头名,胡某人佩服……”胡老财没有想到自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眼皮抽搐,脸上的表情便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