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倒霉蛋(1 / 2)

晓色教不睡,卷帘清气中。林残数枝月,发冷一梳风。并鸟含钟语,欹荷隔雾空。莫疑营白日,道路本无穷。

竹帘含霜,迟露未干。

早风裹挟着宁静在院子里铺开,一盏油灯落于窗边的书案,书案上摆齐了笔墨纸砚,还有四摞厚厚的书。料峭的冷风从窗口吹入……

头醒风稍愈,眼饱睡初足。

一位少年睡眼惺忪的从棉被里探出头,他目光还有些涣散,迷迷瞪瞪地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后,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窗外突然袭来的冷气逼出了一个喷嚏。

“阿嚏——”

少年瞬间一个激灵,可能是打喷嚏的声音太大,本来就睡得浅的舍友也相继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哎呀,我昨日温书睡得太晚,竟忘记了关窗!”

室内突然出现一声压抑着的喊声,一位身形瘦弱,面色微黄的少年从被窝里爬起来后,忍不住在早风中抖了一下。

听见他的喊声,另一个年纪稍长较为沉稳的少年连忙扯过床头的一件外衫披上,麻利的起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行至窗边,将敞着的窗户合上。

关窗的少年正是李凌峰的师兄陆珙。

“秦兄,你怎能这般粗心?今日我等便要去镇上备考,染了风寒可怎么了得?”陆珙合上窗户,回到床边换衣服时,忍不住开口抱怨了一句。

陆珙的话有道理,但秦毅却有些委屈。

他的心里虽然也略感抱歉,但听到陆珙的说教的声音还是忍不住低声反驳了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

室内很安静,虽然秦毅自认为他说得小声,但几人的床榻离得又不远,陆珙听见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开口。

寝舍里又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也传来了其他三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没错,今日李凌峰没有早起锻炼,破天荒的起晚了。

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清鼻涕在鼻腔内几经徘徊和挣扎过后,还是流了出来。

寝舍内四张床两两相对,他的床刚好在左侧外间,正对着打开的窗口。

两位师兄的交谈自然落到了李凌峰耳里,心里明白后就没有开口,毕竟秦师兄自尊心太强了,性格又有些敏感,他不方便再说什么。

安静的扯了一张没用过的竹纸后,李凌峰就着竹纸胡乱的擦了擦鼻涕。

看来自己真的是那个临近考试却感冒的小倒霉蛋,果然被陆珙师兄一语中的了。

“……”

浑浑噩噩的起床穿衣,然后特意去灶房烧了点热水洗漱完后,又回到寝舍中收拾包袱。

李凌峰很无奈,就算他身体好,但也耐不住一晚上的凉风对着脑瓜子吹啊。

“峰弟,你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蔡进见李凌峰进屋时神色恹恹,没有往日的精气神,今早起来时也没出去锻炼,脸上带着疑问。

两位师兄早已收拾完东西离去,寝舍中只剩下二人。

李凌峰头晕脑胀,却还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收拾考具,生怕有所遗漏。

听见蔡进问自己,只好无奈道:“许是昨夜冷风吹着头了,刚起床就感觉浑身乏力。”

虽然已是春天,但是南方的夜风和晨风确实凉人。

“你莫不是染上了风寒?”蔡进惊道。

早上陆珙与秦毅说话时,他就已经醒了,还是被李凌峰那声喷嚏给吵醒的,当时他脑子不清醒,也没关注到。

没曾想还真把李凌峰给吹感冒了。

蔡进不由担心道:“县试明日便考,虽然一日只考一轮,但风寒之症本就拖拖踏踏,待一会儿去到镇上,还须买些药熬了吃才保险。”

李凌峰点点头。

见他精神实在不佳,蔡进也没再开口,心里却是对秦毅师兄的粗心有些无奈,这要是影响了峰弟县考,那可如何是好?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风寒实在意料之外,但他也不能把秦师兄抓起来打一顿泄愤吧?

只能快速调整好心态,打整好自己的行囊,背上后就和蔡进一起去了菊斋。

福德书院的菊斋内,老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互相祝愿彼此能得偿所愿,脸上喜气洋洋的。而新生却大多面怀忐忑,紧张的站在一旁无人问津。

“蔡兄李兄,来这边。”

开口的正是五人中唯一的老生董明义,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虽然董明义还是不爱说话,但对他们这个小团体也亲近了两分。

五人互结,除了李凌峰、蔡进、李仕仁、董明义外,还有一个和李凌峰三人同时入学的新生吕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