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节有两指宽一指长,顶上有块木塞牢牢固定住。扒开木塞,里面正藏着一页纸。
宋灵淑回到雅间,才打开了丁老三的密信。
信上说:姚缪连夜给汪齐传递了消息,汪齐那边的回复意味不明,只说要姚缪亲自来一趟。
姚缪已经答应了他,要带他同去见汪齐,约好了今日未时在麟园左侧的宅院中见面。
宋灵淑看完后,将信递给了许士元。
她预想的是姚缪会以求救的方式见汪齐,再将她编的假消息告知汪齐。
怎么汪齐那边好像对这个消息十分在意,难道潘家还真与私盐有关?
许士元很快扫视了一眼密信,双眸浮起一丝欣喜,兴奋地搓着手。
“我们现在便去让人围了麟园与那处宅院,来个瓮中捉鳖!”
宋灵淑沉思片刻,侧头好奇问道:“许大公子可知潘家是否与苏州其他小家族交好,或是与盐商打过交道?”
“你怀疑……”许士元猝然抬眸,讶异道:“潘家与柴家一样,与那帮私盐商贩有联系?”
“只是猜测,丁老三曾说潘家在他们到苏州前,就已经打点过府衙的人,证明潘家近些年与苏州这边是有往来的,绝不似表面那般生疏……”
许士元双眉一挑,言语十分笃定道:“据我所知,潘家与苏州府衙并无关联,或许是那个姚缪随口一说,瞒骗丁老三几人为其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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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与林家是苏州大族,更是整个江南商会拥有行商权的行首,整个苏州府衙的胥吏哪个不想讨好两家,所以府衙的大小事,明里暗里都会传到两家的耳朵里。
宋灵淑也明白这点,但听姚缪对丁老三等人的嘱咐,也知这绝不是普通的上下打点,而是能左右案件调查。
“有可能潘家并非亲自与府衙的人打交道,而是有人在中间牵线搭桥,而这人有可能涉及了私盐的买卖,所以汪齐才想知道具体细节。”
许士元听完这番话,紧攥住扇柄来回踱步,陷入沉思中。
“过去盐铁司未设立,我并未注意过私盐之事……如今想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此人名叫孟阳,并非商会中人,常年来往于南北两地,与江南大小家族都有过生意往来,我接手许家后尚未与此人合作过,只听管事提起过他……”
常跑南北行商,不可能不与官府打交道,许士元没注意到这层关系也属正常。
宋灵淑双眸一亮,姚缪自夸自己熟悉南北水路巡察,或许还真可能与此人有关系。
“那这个孟阳此刻可在苏州?”
许士元拧眉道:“我并不知此人行踪……”
随后,又道:“我让人去将大管事叫来问一问吧。”
许士元立刻吩咐了身边的随从,随从快步离开了客栈。
宋灵淑回到了座位,慢悠悠地倒了杯茶,“现在距离未时还有一个半时辰,时间还早,我们先不急着过去,以免打草惊蛇。”
“也好。”许士元应道。
没过多久,随从带着许家大管事来了客栈。
许士元没避着众人,直接在雅间内询问大管事关于孟阳的具体情况。
大管事四十有余,言行举止之间透着稳重而睿智,已经猜到了许士元打听孟阳的目的,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道出。
“孟老板是西京人,早年确实以贩盐起家,五年前他托了人来找老爷,说自己掌握着南北水路的走货渠道直至沧州,可与许家合作运货北上……”
“但我们许家已经有自己的货运渠道,唯一的价值便是沧州的渠道,老爷觉得他要价过高,便没有应下。直到三年前,许家与林家商定了沧州的合作,才与这位孟老板开始有来往。”
“去年年底,我们两家在沧州设立了江南商会渠道,也就与孟老板结束了合作,至此也就没有再与他有来往。”
许士元感到有些意外,诧异道:“这么说来,他应该也会来参加今年商会的品茶会,你可曾见过他?”
大管事回道:“邀请商户的名单上没有这位孟老板,但我听人说起,昨日见孟老板与乔家主几人在酒楼共聚,想来此刻应该还未离开苏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