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报的都是满员,全部人都到了。”户曹司又翻了翻登记簿,擦汗如实回禀。
宋灵淑更觉此事怪异了,朝另一头的小管事喊道:“这几日的人数,是否全部认真核对过?”
小管事急忙上前回道:“今日不对,少了一个,昨日以及之前的人数都是认真核对过,没有少人。”
“那你们先核对一下少了谁。”宋灵淑朝两人道。
小管事应下,脚步匆忙地去点名,户曹司拿着登记簿紧随其后。
登记簿复核人数少了一个,但坑底却有两具尸体。意味着,两人中的一个是登记在簿的劳伇,另一个不是。按年龄来看,登记的人应该是那个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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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小管事与户曹司急忙跑回来。
“禀宋长史,少的那人叫刘峻,年龄是二十九岁,莆村人。”
有了明确的地名,就方便寻找同村之人,也就能确定青年死者与谁关系好,与谁关系不好。
宋灵淑看向小管事道:“你去劳伇中问问,有没有人认识刘峻,找同村的也行。”
“是。”
半晌后,小管事带着两个人回来。
两人的年龄也与青年死者差不多大,此时都紧张地揪住衣角,一副胆怯过头的模样。
其中一人回道:“他家住村子最上方,家中有妻儿,是与我们一同来河渠登记做工的。”
“那你们今日看到他死了,为何不主动来报?”宋灵淑皱眉,质疑地看向二人。
两人脸闪过瞬间的惊恐,差点跪了下来,“我们来的晚,听说有人死了,也不敢过去看。”
“再说了…刘峻平日里十分凶狠,总是欺负我们俩,我们在河渠做工并不与他在一处,所以…不知他今日有没有来。”
小管事在旁边解释:“他二人是在另一个管事手下,不在小的这边。”
不在一处,确实可以解释这个疑点。但这二人的表现好像过于惊恐,就算是怕死人,也不至于此吧。
“那另一人呢,你们认识吗?”
两人对视一眼,犹犹豫豫地想站起身,想看一眼坑底的尸体,确认一下相貌。
“你们俩下去仔细辨认一下,不要说谎。”
“是是…”二人慌张地应下,起身往河渠下走。
宋灵淑一直紧盯着两人,越看越怀疑他们有所隐瞒,就是不知他们隐瞒了什么。
“这不是老刘吗?”
“什么…老刘,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没要他来做工吗?”
两人又确认了老者的尸体,一脸惧怕地想爬上来。
宋灵淑命小管事将慌慌张张乱了手脚的两人拉上来,忙问:“你刚说河渠招收时,这里没招收老刘?你们仔细说说老刘是何人,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
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将老刘的家中情况,那日的情形说了个详细。
老者名叫刘材,也是莆村人,中年娶妻老来得子,姑娘在前年嫁了人。但天有不测之风云,翻年后,刘家姑娘成婚才半年的丈夫就死了。婆家骂她克夫,吞了所有嫁妆还将她赶了出来,刘家姑娘伤心过度,哭瞎了双眼。
老刘夫妻二人不忿,将女儿的婆家告上公堂,最后官府判决,婆家归还所有嫁妆,刘家姑娘带回家,两家就此断绝关系。
那家人十分不甘心,到处和人说老刘家的姑娘克死了他儿子,还让人在老刘家附近说三道四。
“太气人了,后来呢,有去报告给县衙吗?”宋灵淑气得想找那家人理论。
其中一人叹气,“那家人三天两头来闹,官府没法呀。”
“后来呀,老刘想给他姑娘多攒些嫁妆,嫁个良人…”
府衙招收的劳伇,明确是四十五以下,超过这个年龄不会收。
显然老刘并不符合招收年龄,也就被府衙的人给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