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发现的,他们来之前可有见到其他人?”宋灵淑神情严肃,觉得有些不寻常。
如果是昨天太晚离开以至于出事,也不可能两人同时死在一个地方。
“是两个附近村子的劳伇,他们住的近,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应该就是第一批到的人。”
宋灵淑扒开围观的人群,跳下了河渠。邱兴呼喝着,安排这些人先去另一边做工。
河渠底部并不平整,距离岸上的高度大约一个成年女性的身高,宋灵淑站在底部刚好到眼睛的高度。
底下有少量积水,湿滑的泥土被刚刚围观的人踩出了乱七八糟的脚印,已经无法判断两名死者的痕迹。
两名死者的脸部已经青白僵硬,身上的衣服也被黄泥污水染了个透,无法具体判断死者死于何时。
“邱司使,将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叫来,我要问问他。”宋灵淑一脸严肃地朝邱兴喊道。
邱兴应下便去找人。
没过多久,两个较为年轻的劳伇面带胆怯地站在了岸上。
小主,
宋灵淑指着两具尸体问道:“说说你们刚见到时的情形,尸体可有人动过?”
年纪较小的劳伇指了指有明显白发的尸体道:“那具尸体被翻了过来,我们第一眼见的时候是面朝下,趴在泥坑里的。”
宋灵淑回望了一眼,“其他地方呢,可有动过?”
“没有了,我们也看着,没人再动尸体。”
“你们确定你们来的时候,这里没有其他人先到?”
另一个劳伇年纪大约二十出头,十分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与阿呆来的时候天才刚亮呢,到了河渠时,这里没有一个人在,我藏在旁边的锄头也没人动过。”
宋灵淑瞥了一眼他手上的锄头,青年顿时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你们认识这两人吗?”
两人同时一脸茫然地摇头。
“好,没事了,你们去忙吧。”
宋灵淑眉头紧皱,只觉这两人的死非常奇怪。依着另一具尸体的年龄来看,并属于府衙招收劳伇的年龄内。
这人怎么会出现在河渠的。
老者大约五十来岁,发头有些发白,脸上已经遍布沟壑。身上衣服也有几块补丁,细看,针脚虽细,却十分杂乱,像是补衣服的人眼神不太灵光。
尸体左腿扭曲着,两条膝盖上的黄泥十分明显,像是在泥地里摩擦良久。
见左腿无法抻直,宋灵淑立刻将裤腿上拉,果然,尸体左腿腿骨断裂,断骨已经从肉里扎出一部分,应该从高处掉下来时摔断的。
另一条腿却没有断,右腿脚踝骨呈现青紫的肿胀,双臂手肘处也有摩擦。
除此之外暂时没发现其他伤口,死因尚不能判断。
另一具尸体较年轻,大约不到三十岁。身上的衣服鞋子较之另一位要崭新,但料子是寻常的。尸体靠坐在岸壁,姿势歪曲,头颅双臂也歪着,根本不正常倒下的姿势,倒像是被人从沿着岸壁扔下来的。
昨晚下了半夜的雨,很多痕迹已经被大雨冲刷掉,她细细查看河渠岸没有发现明显痕迹。
与前一位相比,这具尸体身上致命伤就明显了,后脑勺已经被血污浸透,连后背的衣服上也沾上了血迹,四肢有细微的摩擦,指甲盖残留着泥土。
黑色的泥土?
宋灵淑朝岸上的贺兰延喊道:“阿延,取张干净的纸来。”
将泥土取下来,可以借此去寻找青年去过何处。
贺兰延撕了两张白纸跳下河渠,将纸张折成三角,刚好能装下指甲里的泥土。
幸好尸体手朝下,指甲没有被雨水从正面冲刷,这才得以保留。有此物在,就能证明青年的死亡地点不是在河渠。
后脑的伤口极深,观创面不平整,可以确定是被钝器所伤,被石头砸中的可能性最大。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青年是被人从后面砸中后脑勺,倒在地上时痛苦挣扎,手指扣入了泥土中。死亡地点不在河渠附近,更像是土地较为肥沃的山林边或是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