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人去找罗旭时,得知他今日并没有在府衙。等我赶去他家时,他家早已经空无一人,连带着他的母亲也不见了。”
宋灵淑冷笑了一声,很快又隐藏起,假装恼怒道:“人已经跑了,证明昨晚就不是意外!”
袁鲁皱着眉,依然狡辩,“或许……或许他是怕被责罚,所以才跑了……”
张同呆怔了一会,才匆忙从衣服内取出了一张纸:“我在他的家中发现了这个……”
“他……是怕被刺史怪罪……”张同说的刚好是袁鲁所猜想的一样。
袁鲁高兴地指了指刺史手上的信,挑眉示意宋灵淑:“我就说是这样吧,你非不信。”
胡仲展开了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说自己害怕被下狱,家中母亲无人照料……希望刺史能饶他过错……
胡仲面上冷峻,将信递给了旁边的贾平,对着张同问道:“这个叫罗旭的差伇来州府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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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同思索了片刻,犹豫道:“好像有几年了……”
一个在州府几年的差伇因为驾车时,发生了马车翻车的事故,所以带着老母亲跑了?
这事多少有点荒谬了!
可能胡仲自己都觉得太离谱了,甚至有点难以向沈侍郎交代的地步,沉着脸道:“下令全城搜捕,把这个罗旭给我找出来。”
“说不定人早就离开江州了,我说,这人跑了就跑了,也不必因为这点意外,就对人赶尽杀绝,我想沈侍郎也不会非要为难这人。”袁鲁看过纸上写的话后,把纸交回给了贾平。
宋灵淑接过了贾平手上的纸,快速扫了一眼,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字里行间都是怕被怪罪,所以才跑的。
言辞恳切,让人忍不住同情。
这信如果不是假的,或许她真的会同情,不再追究此人。
一个只能在土曹驾马的差伇,竟写得出这么一手整齐的字,遣词用句都精简得当,这不是明摆着耍人玩吗?
胡仲见宋灵淑看过信后冷着脸不知在想什么,放低了声音:“宋长史放心,我会让人去追捕罗旭,此事也会追查到底……”
“胡刺史还是直接与沈侍郎说吧!”宋灵淑冷笑,瞥了一眼胡仲。
袁鲁不满道:“好了好了,我们先去南都水司,胡刺史想寻人就寻人吧。”
“就由我带着袁监使去吧。”贾平立刻开口,“袁监使,请!宋长史可要一同来?”
“沈侍郎受伤了,今早吩咐,让我与袁监使同去南都水司。”
贾平笑着,客气地朝宋灵淑作了个请的手势。
宋灵淑瞥了一眼袁鲁,只要她不提,袁鲁就不提,还真是瞧不上她这个长公主府长史。
只要别妨碍自己事,她也瞧不上这个贪生怕死、肚满肠肥的都水监使。难怪长公主要另派人主使修堤一事,而不是让都水监使独自来江州。
……
几人陆续上了马车,马车大约行驶了一刻钟,停在了江州城的最东面。
宋灵淑看着眼前的衙署,怔在了原地。她虽然早知道南都水司穷,但没想到南都水司的衙署能破到这个地步。
衙署大门上的漆早已经剥落,又经历日晒雨淋,门柱看上去如同朽木一般,像轻轻一碰就会倒塌。
顶上的瓦片都不齐全,透出了稀稀疏疏的光亮,可以想得出,下雨时,这里会是何种光景。
敞开的大门像是很久没关上了,仔细打量一眼,缝隙处还残留着扫不到的灰尘。
都穷成这样,好像也没必要关门了,老鼠来了都要失望离开。
除了破旧之外,地面倒是打扫得很干净,像是有人常年认真清扫衙署,爱护着这些破柱子破门破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