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长史有何疑问。”杨诠十分客气,耐心地回过身问道。
宋灵淑拱手道:“我想知道这些匪徒的来历,在西京时没听人提起过桐柏山的事。”
林昌福的话她是不太信的。
杨诠叹了口气道:“其实此事我已经上报过朝廷,只是……桐柏山上的人与普通的山匪不一样,他们也是山下农户。”
“十几年前江州与隋州洪灾泛滥,灾民无处可去,便上了桐柏山养桑打猎,倒也能自足。”
“每到灾年,就不断有灾民上山谋求生路,山上粮食不足以养活这么多人,之后便出现了一伙人,专门在灾年下山劫掠商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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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决定,让州府只抓那些作乱的匪徒,对桐柏山上的农户不追究。”
“州府每年都要派人去桐柏山抓人,但匪徒在山中四处流窜,难以抓捕。”
“原来如此。”宋灵淑恍然,江州每每遇到水灾就有灾民食不果腹,朝廷虽然会放粮赈灾,但难免会有人从中克扣,顾不及所有的灾民。
所以也就不对桐柏山上的逃灾农户赶尽杀绝。
杨诠突然脸色转变,严肃地冷哼道“这回他们敢来劫掠官银,还想杀朝廷命官,属实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我会立刻上书,请求剿匪。”
宋灵淑知道杨诠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准备问责于隋州州府。
“杨刺史决定便好,我还想审问一下林家父子俩。”
杨诠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宋长史请自便。”
隋州官馆遇到匪徒来袭一事,由隋州来处理最好,剿匪与否,都不影响他们这一行人的目的。
不过她要搞清楚,昨晚要杀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林昌福父子俩一脸颓败,手被捆住,被两个小吏押出了驿馆大门。
宋灵淑连忙跑出去,喊住了几人。
隋州司马年纪不大,大约三十来岁,性子看着十分爽朗,笑着就拱手道:“宋长史可随意问。”说完就带着其他人站到了一旁。
宋灵淑也礼貌拱手道谢。
林昌福眼中露出了恐惧,连忙垂下了头。
“你昨夜是不是通过小门离开了驿馆。”
林昌福吱唔着,声音很低:“……小老儿没有离开。”
“你现在还不说,是想受一顿鞭刑之后才肯说吗?若你肯好好交代,或许这顿皮肉之苦就可免。”
“爹……”林江在一旁十分着急,但又不敢说什么。
林昌福满脸悲痛地跪了下来:“如果说了小老儿一家人也性命不保啊……”
宋灵淑眉头紧皱,有隋州州府在,桐柏山上的劫匪还敢下山杀人灭口不成?
按刚刚杨诠的话来看,桐柏山上的劫匪只为财,而且是遇到灾年才会下山劫掠,不像是赶尽杀绝的凶狠歹徒。
林昌福的反应很怪,再结合昨晚两伙不同的黑衣人来看,有可能意图杀了他们的人不是桐柏山的山匪。
“你认识这是何物吗?”宋灵淑将袖中的木牌取出,试探地举到了林昌福的眼前。
林昌福抬头看见木牌的那一刻,骇然地坐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恐惧。
林江也惊恐地倒退一步:“这……这是哪里来的。”
“从昨晚黑衣人身上掉落的,你昨晚去见的是拿着这个木牌的人吧!”
宋灵淑饶有兴致地盯着林家父子俩的反应,证实了她的怀疑。
木牌和鸟型刺绣,确实是代表两伙不同黑衣人的身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