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侍郎,去江州一路上还请多多关照。”
沈行川在昨日,和袁鲁一同见过长公主,已经知道了此行有公主府的长史随同,笑着客气地拱手道:“宋长史,昨日长公主已经告知于我,这便一同前往江州吧。”
袁鲁对宋灵淑兴趣缺缺,神色中满是不耐烦,敷衍了几句就钻进了马车里。
“那便劳烦沈侍郎了!”戚山庭最后郑重地向沈行川拱手。
沈行川极有耐心地回礼:“戚侍郎放心,此行我会对宋长史看顾一二的。”
早已经知晓江州形势的宋灵淑都不禁侧目看来,沈行川也应该知道江州的事,这番话也算是尽心的承诺,看来沈侍郎还是个不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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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队人都准备好后,沈侍郎宣布正式启程。
荀晋在前面驾马车,她们马车夹在队伍的中间。就这样,一行人不算特别累赘,排成长队从东门出了西京。
……
一刻钟后,刘内侍步伐快而稳地进入了两仪殿。
“殿下,他们已经启程了。”
李岚拿着奏折的手停顿了一下,轻轻应了一声,目光继续看向奏折。
刘内侍打量了一番,面有疑惑道:“殿下,你信任宋长史能解决江州的事?”
李岚嘴角上扬,放下了奏折,缓缓开口:“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有野心。我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了,就近几月的事来看,我信她能做到。”
“能得殿下的信任,是宋长史的福气。”刘内侍笑着躬身回应。
“我将御赐金牌交给她,就希望她能放开手,没有顾忌。”李岚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
“这个张家有些棘手,换作普通的朝堂官员,怕是也畏手畏脚,她背后有将军府,想来那些人不敢太放肆。”
“如果她有密信送回来,立刻送来。”
刘内侍明白了长公主对宋灵淑的重视,恭敬答:“是,奴婢明白。”
……
与此同时,在宫城的另一边,小内侍进入宫殿内,向太子李麟回道:“太子殿下,工部侍郎、都水监使,还有长公主府的宋长史已经离开西京了。”
“孤知道了,退下吧。”李麟小脸严肃地点了下头,起身向后殿走去。
后殿内,在华贵的龙床之上,有个面色惨白的青年正压抑地低咳了几声,身穿着单衣准备起身,守在旁边的内侍慌忙去扶。
“父皇,你怎么起来了。”
“没事,朕躺久了,想起来坐坐。”李勤不在意地摆了下手,虚弱地由着内侍搀扶,慢慢往坐榻而去。
“他们已经走了?”
李麟知道父皇说的他们是谁,颔首道:“儿臣不明白,为何同意将金牌交给姑姑府里的长史,那岂不是……”
李勤坐稳后,微喘了口气,笑道:“你还小,很多事还不知道。”
“江州有个铁矿场,父皇在世时,那里就已经废弃了,如今是被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张家掌控。”李勤说废弃二字时,加重了声音。
李麟小脸诧异,不禁挠了挠头道:“这个,儿臣还真不知。不过为何张家敢在江州这般放肆。”
“江南四大家族在前朝时期就兴盛,到了本朝时,曾多次派人去江南道。至今,四大家族已经渐渐衰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江南道的事只能一步一步来,急不得。父皇之所以也同意,就是希望有人能破开江州的局,此局,普通的朝臣破不了。”
李勤撇嘴,又晃了晃手,接着道:“他们不行,他们大多数人脑子里只有官身和名利,需得局外人才能破开此局。那个宋长史是戚无咎的外孙女,三年前,她的父亲宋朝赋因赈灾银的案子,在回京途中自尽了……”
李勤一时说得有些急,忍不住咳了几下,接着道:“她有怨,想替她父亲翻案,也知道该找谁复仇……”
太子李麟知道父皇此话没有说得很清楚,现在宫里到处都有眼线,有些话不宜说得太明白。
“麟儿,我们只管等着消息就行了。”李勤十分自信地仰头笑了,眼神中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