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纸上的桩桩件件,自己从未听闻。这里是京城,皇帝脚下。
无数官员世家都在,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在藩王领地,其它州县又会是何等景象。
江哲跪倒在地,扯着嗓子对着季云说道:“先生,我自出新州以来,路上见到这样的事,多如入牛毛,有些事情,比此间恶劣十倍,百倍。”
季云上前,扶起江哲,轻声说道:“不必懊恼,非你之错。现在做的,就是要改变这一切,让受苦的人,不再受苦。让恶人受到应有的审判。”
看着有些落寞的上官青柠劝慰道:“此事才开始,莫要自乱阵脚。“
上官青柠点点头,“放心,我有分寸。我先拿走,晚些差人送回来,一切按计划行事。”说完便去了凤鸣楼。
凤鸣楼今晚闭店,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上官青柠看着大堂里的百十号人,开口吩咐:“准备笔墨,开始抄写我手中的内容,直到再也写不动为止。”
凤鸣楼内的人,心中狐疑,不知道楼主要做什么。
听到从青儿口中传出的内容,仿佛被触及灵魂一般,呆若木鸡。
当青儿读完,大堂内的人,纷纷垂泪。他们大多是贫困出身,自小被欺压,自然感同身受。
凤鸣楼内许多人,都是被卖到这里,所幸楼主仁义,没有为难,反而给了生计。
大厅内所有人低头抄写,偶尔传来阵阵的哭声。
但凡有哭声,就会引起一阵共鸣,痛哭之声不绝于耳。
第一份被抄写的状子被上官青柠安排人送进了皇宫。
安帝看完状纸,在桌上狠狠地拍了几下。
一个京兆府尹的侄子就能将京城搅得乌烟瘴气,最可恶的还有永定侯世子。
他们缺钱吗?他们不缺,贪心已经侵蚀了他们良心。
谁能想到安国的勋贵与朝臣,竟然连几文钱也能看在眼里。
对着李总管吩咐几句后,安帝就带人去了后宫。
安帝只知道季云他们明日要去告状,可怎么个告状法,上官青柠并未说明。
躺在万婕妤的寝殿内,安帝心中担忧。
季云毕竟第一次出手,万一他不了解朝局,做出的事情超出预计该如何善后。
转念一想,他才十七八岁,在京城没有根基,也许也做不出来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季云坐在房间内,将这件事前后推演一遍。这件事一定要做成,而且要做到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清楚,黎民百姓到底遭受过什么。
既然要改变这个世界,那么就从眼前开始。
永定侯世子今夜留宿青楼,对于明天要发生的事毫无察觉。
李渡做了一个噩梦,惊醒后大口喘着粗气。冷静下来的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只是梦境而已,自己何必当真。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也许只有季云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