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稀缺,仅有几缕光线顽强地从破碎的窗棂间溜入,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将周遭的一切笼罩在一层朦胧而神秘的薄纱之下。
即便如此,萧泽仍能清晰地感知到四周弥漫的破败与荒凉,每一件家具、每一片墙皮,都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的落寞。
萧泽轻轻扬手,在面前做了个挥散的动作,企图驱散那股因动作而泛起的尘埃,它们在空中盘旋几圈后,终是缓缓落定。
尽管已入深秋,少了冬日里刺骨的寒风,但这屋内却仿佛被冬日提前造访,透着一股子令人瑟缩的寒意。他忽地感到右侧有股阴冷之气悄然而至,不由自主地侧首望去。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扇斑驳的老窗,岁月的痕迹在其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窗角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洞正肆无忌惮地吞吐着外界的冷风。
窗上糊着的纸,是市面上最为廉价的品种,既不透亮也不结实,即便是在这大白日里,也无法让温暖的阳光穿透那层朦胧的障碍,只留下一片模糊而昏黄的光影,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霭之中。
陆洛童与萧淳相继步入屋内,后者紧随前者,手中折扇轻摇,企图驱散那股缠绵不去的霉湿之气,他的动作中带着几分急切。
相比之下,陆洛童显得格外沉稳,他手中的折扇未展,仅左手紧握,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窗边那处裂痕斑驳的窗棂上。
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触那脆弱的窗户纸,仿佛在自言自语话:“这窗纸,薄如蝉翼。”言罢,他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力度,轻轻一推,窗户应声而开。
本以为轻轻一提,那扇窗便能悠然开启,迎进满室光明,然而,陆洛童方才轻轻一推,仅裂开一线光景,便遭遇了不容忽视的阻力。显然,这窗扉已失了往日的灵动,仅能勉强透出一线天光。
刹那间,那缕细碎的阳光仿佛穿透了时间的缝隙,虽细微,却足以点亮这幽暗室内的每一个角落,给沉寂的空间披上了一袭温暖的薄纱。
屋子的西北角,孤零零地立着一座简陋的土台,充当着床榻,其上空空如也,连一抹用以遮盖的布帛都不曾见。
床榻一侧,一张略显陈旧的长椅静置,其上放置着一个古朴的红木箱子,箱面古朴,一侧还悬着一枚小巧的锁扣。
陆洛童的目光轻轻降落在那个古朴的红木箱子上,随后他缓缓转头,以眼神微妙地向萧泽示意。
萧泽心领神会,微微颔首,迈步向前。他取出了萧淳那根泛着淡淡光泽的银簪,轻巧地探入那把布满岁月痕迹的旧锁之中,轻轻一拧,锁便应声而开,“这锁,用的时间太久了,如今已是脆弱不堪,稍一触碰就开了。”
言罢,他缓缓掀开了箱盖,箱内景象令他微微一愣。陆洛童已悄然走近,目光同样落入了那幽深的箱内。萧淳亦是按捺不住好奇,探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