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闻此,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原本倾斜着头,以闲适之姿望向云慕荷的眸子,此刻端正了起来,神色变得凝重:“云杜若寻你有急事,你不也未曾向我透露半分?”
云慕荷被萧珩这话噎得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未吐出一字半句。
萧珩的话语未停,带着一丝探究与好奇:“我倒也想知道,云杜若究竟给了你何种讯息,竟能让你不惜去联络那人?”
云慕荷感受到萧珩那探寻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慌乱,她不由自主地侧过头去,试图避开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萧珩与云慕荷,夫妻携手逾二十载,共育三子,彼此心性,早已熟稔如掌纹。
见云慕荷那举止,萧珩心下了然,深知她性情刚强,此事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吐露半句。
于是,他缓缓起身,目光温柔却坚定地落在云慕荷背过去的背影上,片刻的静默后,他左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以几不可闻的力度拍抚,随后,带着一丝无奈与理解,转身离去。
云慕荷耳畔,是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似踏在她的心上。她终于忍耐不住,缓缓扭转颈项,目光追寻着萧珩的背影,直至那抹身影完全融入周遭的景致,消失不见。
她缓缓转身,面上痛苦之色难以掩饰,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以石桌为倚,轻轻扶额,似是在承受着难以言说的重负。
在京都府的阴冷停尸房内,灯光昏黄而幽暗,上官南星刚结束对江鸣杰遗体的细致检验,他转过身,面对着陆洛童、萧泽与徐明轩,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地缓缓道出了自己的发现:“江鸣杰的死因,确凿无疑,乃是一刀毙命。这凶手,无疑是使刀的行家,武艺超群,出手之凌厉,令人叹为观止。观察他脖颈间那道精准而致命的刀痕,深浅恰到好处,倾斜角度微妙,我断定,凶手惯用左手,且反手执刀。”
言罢,上官南星轻轻举起手中记录着验尸细节的笔,仿佛那笔化作了无形的利刃,他在空中模拟起凶手的动作,反手紧握,手腕一转,一股无形的力量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仿佛那一瞬,空气中都弥漫起了肃杀之气。
萧泽微微倾斜着头颅,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目光凝聚在上官南星那流畅而精准的动作示范上。
他的双眸中,不经意间掠过一抹深沉的凝重:“这姿势,岂不是与那些暗夜中潜行的刺客,在发起致命一击时的身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三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萧泽。
萧泽缓缓放下了那只摩挲着下巴的手,神色变得凝重而认真,他缓缓解释道:“刺客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反手执刀,将利刃隐于背后,此举乃是谨防那刀光在月色或是烛火下映出反光,从而惊动了目标,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