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一走出9?站台，就看到阿不思站在人群中等待着他们，红发的高个子少年脖子上系着灰色围巾，明媚得仿佛能驱散伦敦的阴霾。而在他身边，格林德沃轻松地靠在柱子上，眼神落在阿不思身上，直到听到阿利安娜的声音，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阿利安娜灵巧地穿过人群，扑进了阿不思的怀里。

“圣诞节快乐！”阿不思愉快地笑着说道。

阿不福思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格林德沃，好像在看一个疯子，又回头望了望不断向这边看过来的人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大摇大摆地在国王十字车站……难道你们没有意识到自己非常出名吗？”

“当然……”

“即使是这样，”阿不思向格林德沃投去警告的一瞥，“来接你们回家过圣诞节值得我们冒这个险，是不是？”

格林德沃淡笑着转过脸。他当然注意到了周围人群中窥探的目光，不过，既然在对角巷他们已经遇到了支持者……即使是反对者，格林德沃也很想见一见。

他们先回到了凯莱奇酒店，侍者颠三倒四的话让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都是一头雾水，只有阿不思怀疑地看着格林德沃。

“你该不会是对那个麻瓜使用了不可饶恕咒吧？”就在弟弟妹妹感慨酒店中奢华的装饰时，阿不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当然不是。”格林德沃坚定地反驳道，“不过……我的遗忘咒可能太厉害了。”他咂咂嘴，故意避开了阿不思尖锐的目光。

“好吧。”阿不思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这个年轻机灵的侍者想到了或是记住了什么，格林德沃才会毫不顾忌地使用了遗忘咒。况且，这个时候追问这件事，是不太明智的。

“这里很棒。”阿不福思坐在躺椅里晃着腿，“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现在。”阿不思朝着房间里堆放的格林德沃从对角巷里买回来的东西挥了挥手，那些冒着烟的银质的精妙仪器全部跳进纸盒里，自己打包装进袋子里了。他一手抓住格林德沃，另一只手伸向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房间里了。

阿利安娜睁开眼睛，被雪覆盖的戈德里克山谷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真是太棒了！”

坎德拉看到院子里出现的皮箱和包裹，“他们回来了，帕西瓦尔。”高个子的女巫让那些沉重的行李飞进了他们房间的窗子。

“妈妈，爸爸！”阿利安娜一路从山坡上跑下来，撞进了帕西瓦尔的怀里，差点儿把他撞翻。

“欢迎回家。”坎德拉对她的孩子们说，“很高兴再见到你，盖勒特。”

“谢谢，感谢您的招待，邓布利多夫人，还有先生。”格林德沃礼貌地和他们拥抱。

客厅里摆放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金色的小天使演奏着圣诞歌曲目，星沙从天花板上洒落，粘在树枝和地毯上。

“阿不思，你来厨房帮我一下好吗？”坎德拉说道，“还有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你们两个快点儿过来……阿不福思，不要让你的妹妹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阿利安娜撇撇嘴，松开了扒在圣诞树和壁炉上的手，轻轻松松地跳回地面上，“我才不需要他保护呢，妈妈！”

“哼……”阿不福思也对坎德拉的话心怀不满，不过没有反驳。

“好了，你们两个，”坎德拉严肃地说，“如果你们今天晚上还想吃上派的话，就快点儿过来。”

阿不思转头看了看客厅里，格林德沃和爸爸坐在沙发上……他转了回来，指挥着刀子切开胡萝卜、西红柿和几个马铃薯。爸爸想和格林德沃单独谈谈。这是妈妈反常行为的唯一解释。

“邓布利多先生——”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打打闹闹地离开了客厅，格林德沃看向帕西瓦尔。

“叫我帕西瓦尔吧，盖勒特。”

格林德沃微微笑了笑，“帕西瓦尔，您想和我单独聊聊？”

“是的。”帕西瓦尔向门边看了看，那里没有人。孩子们的笑闹声离他们很远。“盖勒特，我想和你单独聊聊。”他从沙发下的破洞里拿出一叠报纸，格林德沃很快认出那些报纸并不完全是预言家日报，但是上面的报道或许都和他有关。“我知道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也知道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跟着你们去了非洲……”

“帕西瓦尔——”

帕西瓦尔抬起一只手，格林德沃停住了，“我不反对你们继续做这些事，”帕西瓦尔眸光闪了闪，露出一个笑容，“而且，我了解阿不思，他不会因为谁的反对改变主意的。除非他的家人——或者说他在意的人——受到了某种伤害，他才会……至少现在没有，所以，我也不会浪费那个时间和精力去劝说你们。但是，”他顿了一下，“我恐怕不希望你们再把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牵涉进来，他们还是孩子。”

还是孩子。

格林德沃看着帕西瓦尔。他可能会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尽管他可能永远不会设身处地地体会这样的心情。“我恐怕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决定做的事，连阿不思也无法改变，即使他们只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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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瓦尔有些意外地看着格林德沃。

“您可能忘记了，”格林德沃继续说道，“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在选择学生时，明哲保身和趋利避害都不是必备要素。所以，我很难向您保证这一点。孩子们也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智慧，帕西瓦尔，我们永远不能小瞧了他们。”

帕西瓦尔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你会说出让我哑口无言的话来，盖勒特，你的那些演讲……让人无法拒绝地信赖你，我希望我可以指望你，让我的孩子们远离危险。”

“这是我们的约定，帕西瓦尔。”格林德沃坚定地说，“我一定会确保他们的安全。”

帕西瓦尔看到格林德沃的眼睛里闪着他理解不了的意味，那种决然让他觉得他们正在面对更为可怕的局面，既令他不安，又莫名地相信他说的一定是会实现的。

“我爸爸对你说了什么？”阿不思正在用锅子煮汤，格林德沃走到他身边轻轻地贴在他身上。

“没什么。”格林德沃不在意地说。“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

阿不思短促地笑了一声，“这可比不上圣德克城堡的美味佳肴……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爸爸说了什么呢？”

格林德沃低声说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听到你爸爸要求我把你平安地送回家……爸爸的谈话，是不是？我现在不只要承担起改变世界的责任，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