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埋葬刘成厚了。
今天中午以后,客人们陆续来了。
请得村里的打坟的男人和办事人也三三两两地到了。
夏婷作为一个守丧的“儿子”,凡是来了人,烧完香纸叩过头以后,转过身向她鞠一躬。
夏婷便穿戴着白色孝衫和麻纸做得帽子,腰间绑着一圈麻带,手里捂着一根哭丧棒,跪在客人面前叩上三头,作一个揖。
来了特别亲近的人,特别是女人们,烧完香纸后便坐在亡人灵位一侧放声大哭。
哭得最伤心的是成厚的亲姐姐和两个亲妹妹。
她们哭得几个人拉她们都拉不起来。
拉她们的人只好让她们多哭几声,兴许心里就会好受些。
她们多半思虑的是弟弟哥哥死了之后,他的那么多的女儿将怎么办啊!
还有几个堂姐妹,也都在哭,有的本来不想哭,但如果不哭的话,恐怕被世人笑骂的,再说毕竟都是和成厚兄弟一块从小耍大的,多少还有些感情的。
富平他妈不是在哭成厚兄弟,而是在哭她去年死去的父亲,不论她真心哭的是谁,但在一般人看来,她还是给足了成厚兄弟的面子了。
晚饭以后,稍等上一会儿,天就黑了,便开始“守头”。
凡是为成厚戴孝的人,都被各自家的亲人为他们在身上搭上一块床单、被面、枕巾,甚至上好的布料、精致的毛毯。
比如韵儿的三个姑姑,就需让她们的嫂子,也就是韵儿她妈为她们守头;
富平家两口子需富平家婆姨的娘家人来为他们守头。
如果事情过得不大,就不请守头娘家,那么富平两口子被父母亲把两块红色被面搭在他们两个身上。
至于韵儿她们六个姐妹,需要母亲或姑姑为她们守头。
有时从守头的这个环节上可以衡量出守头娘家出手是否大方和经济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