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沈纾白的坚持下,沈观决定过继三子到二房。
沈纾白不舍地看向黄氏,“娘,以后我都不能再叫你们爹娘了,只能叫二叔二婶爹娘了吗?”
“私下里,你想叫就叫,在外面就只能称呼你二叔为父亲,可记住了?”黄氏眼眶泛红,紧紧地拉着沈纾白的手。
好似这一松开,以后纾白就不是她的儿子了。
过继之后,沈家便传来分家的消息,不仅两代人各自分家,还分得四分五裂,南北各两支。
沈观和沈确带着妻儿留守瀛州,沈舟沈放前往江南。
至于沈父沈母则和沈幼安一同上京。
一同前往的,还有沈观家的小四,被翊王指给顾明谦做伴读。
翊王这么做也是为了沈家,他提出来总比皇上提出来要好,沈幼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她有孕一事,皇上那里松了口。
但相应的,沈家也要付出些什么——再送个人质入京。
听完翊王的决定,沈幼安朝身前的男人福了福身,“多谢王爷为我着想。”
“谢什么,你我夫妇一体。”
和几个儿子商量过后,沈父原本不打算承爵的,但沈幼安提醒不应便是抗旨不尊,后来在沈幼安的建议下,沈父决定承爵,但同时诚惶诚恐地请皇上收回世袭三世的特权。
最终,定远侯一爵定为终身爵,身死爵除。
皇上对沈家的表现还算满意。
沈家既没有抗旨不尊,也还算识趣。这份态度,也不是不能给沈幼安一个孩子。
翊王担心沈幼安月份大了以后行路辛苦,便赶在二月底启程回京。
他们夫妻先行一步,沈父沈母则和沈叙白晚些日子再上路。此去上京,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回瀛州,老两口须得细细安排,将一切都交代妥当,才能放心。
出发前,沈幼安挺着四个多月的孕肚出了门。
和沈父沈母一样,这次回去,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想再看一看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刚出门他便遇上街头跑马的谢知年。
提枪上阵新出将,战鼓声声误春光。
沙场百战染铁甲,鲜衣怒马少年郎。
眼前的红衣少年耀眼夺目。
早已不再是年少时那个挂着鼻涕泡的邋遢鬼了。
谢知年小小年纪便封侯拜将,沈幼安打心底为他开心,也为他骄傲。
她目送着那道意气风发的身影离去,才转身来到长街的窄巷里,在她的记忆中,这里有一家栗子糖特别好吃。
酥酥甜甜的口感让她爱不释口。
她想多买些,带回去给家里的几个孩子尝尝。
谁知她来到那家铺子前,却已物是人非,铺子大门紧闭,门上挂了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大门前的青石板上青苔丛生,像是荒废了许久一般。
当年那位卖栗子糖的婆婆不知所踪,原本人挤人的小巷子也变得格外冷清。
沈幼安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