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沈家而言,至少在翊王登基之前都是安全的,怕就怕“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
依她目前对翊王的了解而言,他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等他以后做了皇帝,就不好说了。
沈幼安又想起沈父沈母让她南下置产一事,微微敛眸。
看来沈父早就想过沈家的困境了。
解甲归田是最好的选择。
沈幼安将自己在房间关了一上午,直到半下午,完全消化了这个消息后才带着夏冰出门去上房看沈父。
沈父中午吃了药一直睡到现在还未醒,她在榻前静坐许久,待到傍晚才离开。
用了张太医和王太医的药后,沈父便脱离了危险,慢慢转醒。
但醒来后,每天睡着的时间仍然比清醒的时间多。
沈幼安每日都会过来,如果沈父醒了,就喂他吃药,给他按摩,或者陪他说会话,若是还睡着,就随手从他房间的书架上拿本书看。
总之,每天都要在这里待上两三个时辰。
沈母过来时也不吵她,自己去一旁摆弄军事沙盘,她虽然留在府里照顾沈父,但却时刻挂念着瀛州的战事。
一得了消息便在沙盘上比比划划,并将自己的战事经验送去战场。
房间内的一家三口,一个躺着养伤,一个看书,还有一个推演战事,互不打扰,却和谐安宁。
没两日,沈幼安大嫂黄氏便下了战场归府。
她先进府给沈母请安,“儿媳原本打算让纾白回来的,但是这小子不肯,非让儿媳回来。”
沈母不住点头,“纾白是个好孩子,孝顺,知道疼人,比昔白懂事多了。”
提到沈昔白,黄氏眼底也染了几分愁绪。
府里的事她都听说了,都快二十岁的人了,一点家国担当都没有,实在让人失望。
这孩子就是小时候打少了,所以才这么不懂事。
小主,
“等这一战结束,再好好管教吧。你既已回来了,便去看看她们母女吧。”沈母吩咐道。
黄氏应了一声。
她这次回来也有这个意思。
随着陆家和河间郡王的到来,瀛州这一战稍稍有了喘息的机会,所以她才敢放心回来。
黄氏带着小女儿沈知夏一同去了菡萏院。
她虽然对儿子儿媳不满,但对小孙女却是期待的紧。毕竟是第一次做祖母,怎么不激动呢。
但很快,她的激动心情就消失殆尽了。
刚进院子,还没来得及见着小孙女,她就看到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一边吃酒赌钱一边议论沈幼安小气抠门。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想着孙女还没有满月,不宜见血,便没有打骂,直接将人发卖了。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她给小孙女送完礼物后,方氏竟然将沈幼安送她的玉镯当做回礼塞给了沈知夏。
黄氏气得脸都黑了,但也没拒绝。
第二日,这事便传到了韩氏耳中,韩氏知道,便等于沈幼安知道了。
黄氏看着沈幼安满脸歉意道:“安安,昔白媳妇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将长辈送的礼物转手送人,这是在打长辈的脸啊!
而方氏也的确是这个意思。
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就算沈幼安是翊王妃也不能看不起人。
一个玉镯子也好意思送出手,打发叫花子呢?
她不要!
韩氏捂嘴笑道:“她哪是不懂事,分明是不识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