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六年。
三月春闱,沈叙白着急赶路,染了风寒,最终拖着病体进了考场。
他自我感觉考得并不好,刚考完,不等放榜便急着回瀛州,准备回去之后好好温书,三年之后再度赴京参加春闱。
顾明谦和顾承锦得知消息,立即赶去沈府。
好说歹说之下,沈叙白才决定在上京多住一个月,等到放榜。
春闱放榜日通常在四月初,那时正值杏花绽放,所以这榜也被称为“杏榜”。
一大早,顾明谦和顾承锦便拉着沈叙白去看榜,二人从榜首一直浏览下去,始终没看到沈叙白的名字,心下慢慢凉了下去。
二人还在看榜时,沈叙白冷静自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别看了,最后一名。”
这叫顾明谦和顾承锦将欢喜和安慰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若是有名次,他们便能庆祝。
若是没考上,他们也能安慰。
可偏偏是最后一名。
他们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沈叙白心情倒是平和,朝两位挚友拱了拱手道:“我打算回瀛州了。祖父去世,我本该丁忧在家,皇上特许我参加会试,已是隆恩。我想回家一边温书一边为祖父守丧,三年后再重新赶考。二位,等我的好消息。”
顾明谦和顾承锦对视一眼,向沈叙白回礼。
虽然万般不舍,二人还是送沈叙白离开了上京,“我们等你!”
“六叔,我也等你。”沈修远拼命朝前方招手,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晃悠,一边晃悠一边催促抱着他的人,“哎呀,清风你快点,要赶不上了!”
清风跑得气喘吁吁,“二公子,您该,您该减肥了……”
“六叔——”
沈修远使出吃奶的劲大喊一声,终于前方骑马的人停了下来。
沈叙白看了眼被清风夹在胳肢窝里的沈修远,朝他挥了挥手,然后策马离开。
杏花谢后,初夏的风一夜之间吹遍了整个上京。
这年的夏日比往年来得要早一些,不仅如此,一直到七月都没有下雨,西南不少地区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旱灾。
好在当地水库都有蓄水,旱灾尚还可控。
长安郡王主动请缨,前往西南治灾,顾承澈想到他三月才刚成亲,便没答应,而让太子顾明礼带人前往灾区。
太子今年已经二十三了,却没经历过多少历练,眼下便是个机会。
好在太子没让他失望,他一提他便毛遂自荐了。
七月初,刚生了二女儿的林疏言听说太子要去治灾,当即便晕了过去。
她好不容易出了月子,能承宠了,太子就出宫了?
叶清影得了消息,便去了陆时宜院里,她捂嘴笑道:“若不是太子殿下走得及时,恐怕林良媛又要上身了。”
“这样的易孕体质是我等羡慕不来的,但有益有弊。”陆时宜淡淡道。
多子多福固然好,但频繁生育对女子的身体伤害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