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不敢置信地看着杨如期,尤其是杨义良,他从来不知道他这个侄女儿如此硬气。
杨如期甩开老夫人的手,老夫人身体一个踉跄,朝后冲了两步,才堪堪站稳身体,陈若莲见此立即起身扶着老夫人坐下来。
“反了,反了天了!”老夫人叫唤着。
主位之上杨侯爷端了茶杯,神色冷淡,他将茶水一饮而尽,问道:“你到底要如何?”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侯府遭难,于你有何好处?”
杨如期攥紧了拳头,一字一顿道:“我不需要好处,我不似祖父那般为利益所驱使,侯府之灾完完全全就是祖父的责任。”
“至今,祖父还未醒悟,当真是可笑至极,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今日我便说个明白!”
“白采莲害死了我哥哥,她惦记侯府世子之位,我不信二叔你丝毫不知情。哥哥去后,母亲发现端倪去找祖父,祖父为了侯府的名声将母亲害死了,伪造自缢,银蕊定是知道了什么,也死了,她临死之前将真相告知了温嬷嬷。”
“而祖母你,也当真丝毫不知情吗?”
“你们真的太恶心了,太丑恶了,亲孙子的死也可以轻轻放下,为了利益,血脉亲情置于不顾,这永乐侯府就是一个烂透了的沼泽,里面全是恶心的脓水。”
“而你杨岐山,为父无情与六亲,为后不忠于人伦,为臣结党营私,你有何脸面让我为了这么个烂透的沼泽去向世子求助,你不配,在坐所有人都不配!”
杨如期的胸膛起伏着,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倔强的盯着场上所有人。
除开杨侯爷面色狰狞地看着她,其余人惊心骇目,久久回不过神来。
老夫人又惊又怒,杨如期怎么知道这么多!
杨义良回过神来时,像是终于按捺不住,一把将自己右手边桌案上摆着的茶盏挥落在地!
杯中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很快将动物皮毛织就而成的地毯沾湿。
“五娘!你胡说些什么,你以下犯上,污蔑长辈,胡言乱语,乃是不孝!”
“再敢胡说八道,二叔我就要替你那死去的父亲教训你一顿。”
杨如期嫌恶看向他这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评教训她的二叔,冷笑道:“你敢。”
杨义良想说凭什么不敢!只是嘴唇刚一动,便想到了靖安侯府和秦王府来,他暗自啐了一口,真是无法无天了,怎么都镇不住这丫头。
杨如期转头对着三房的杨义方和何氏说道:“想必三叔和三婶婶也有所体会吧,毕竟四姐姐还在董府受苦呢。”
“四姐姐被董家折磨的名声扫地,连家都不敢回,她日日被囚禁在院子里,生不如死!”
杨义方垂下头,何氏望着杨如期嚅嗫:“阿香不是说,董家派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萍儿吗,只是不能出门...”
杨如期闻言笑出声来,冲着何氏道:“是我多嘴了,三婶婶。”
何氏怔住,只觉得杨如期笑的意味不明,却说不上来为何。今日发生这么多事,在她眼里说到底是大房和二房之争,与他们无关。
气氛僵持住了,杨侯爷将手里茶杯往桌上一磕,发出‘咚’的一声重响之后,才抬起头来:“你当真要做出不孝不悌之事。”
他语气似是在兴师问罪,气势咄咄逼人。
杨如期扬了扬眉梢,像是没有感受到杨侯爷的怒火,开口:“白氏已死,哥哥的仇我报了。”
老夫人听得目瞪口呆,杨如期难不成要杨侯爷为温氏偿命不成,她两眼一翻,惊得晕了过去。
“祖母,”陈若莲惊呼。
杨侯爷神情森然地说:“听你这意思,我这条命,你也要了?”
以往他认为杨如期顺从听话这会儿看来就像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祖父以为呢?”杨如期含笑着反问道。
杨如期站得笔直,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笑得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