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原本她想像温氏一样风光的,她好不容易从大房手里抢到侯府的管家权,自然要牢牢握在,可做好人人称羡,下人听话,管事嬷嬷敬你,真的太难了。
没有银子更是寸步难行。
如今走到这一步,她气但不悔,现下她只有一人承担了那上交半数银子,才能留在侯府。
儿子女儿皆在,她不能被休回家去,一旦被休,她也不用活了。
约莫辰时,杨如心带着丫鬟来看白氏,才知晓白氏病了,烧得脸颊通红。
“母亲,我去叫陈大夫。”杨如心心疼地哭喊着。
白氏有点欣慰,好在女儿还是关心她的,她哑着声音阻止了杨如心,
“心儿,别去,先替母亲去祖母那里。”
杨如心不解,白氏道,“你去和祖母说,说母亲愿意拿出全部嫁妆凑足五万两。”
杨如心瞪大了眼睛,白氏有多少嫁妆她大约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白氏有气无力道,“你去就是了。”
杨如心点了点头,连忙跑走。
白氏露出微笑来,好在放印子的钱,她一边填补家用,一边买了些贵重的首饰,还偷偷在当铺存了一万两。
咬咬牙将值钱的首饰全部卖了,再把嫁妆也拿出去抵了,应当能凑足。
杨如心回来时,陈大夫也跟着来了。
丁香院的两个二等丫鬟也能进屋了。
白氏松了口气,这是老夫人同意了,她依旧还是侯府二夫人。
陈大夫开了方子,几个丫鬟去拿药煎药。
杨如心才忧虑道,“母亲,祖母说,限你三日之内凑齐。还有,春花姑姑和春月姑姑不能留了,祖母让你处置了。”
她语气哽咽,双眼通红,显然很害怕。
“傻女儿,怕什么。”白氏喝了水,好多了。
杨如心咬着唇道,“我进祖母院里,正巧碰见她们在打翠红的板子,出来时,她们说翠红姐姐没有气了。”
“她的血滴在地上,好大一团,”杨如心说着仿佛鼻尖还残有血腥味,她呕了一声,哭了出来。
“春花姑姑和春月姑姑也要被打死吗?”杨如心问道,她从小就是被春花姑姑和春月姑姑看顾着长大的,身边的丫鬟也是她们亲自挑的,对她们是有感情的。
白氏眼眶也红了,她也很舍不得,可是春花和春月留不得,虽然她们是白府的人,可她们知道侯府的秘密。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白氏无奈地点下了头,杨如心哭得更凶了。
她只得安慰道,“心儿放心,母亲不会打她们板子的,会让她们走得不那么痛苦,还有,我会照顾好她们的家人,保她们衣食无忧。”
杨如心钻进白氏怀里,这几天侯府像被阴云密布笼罩,无论是祖父祖母,还是父亲哥哥都很阴沉,连下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死气沉沉。
好在母亲回来了,她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