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强植微微身子向前,凝视着林巍。
林巍只是继续漠然的看着他,半晌,笑了一声:“韩检查公然捏造证据不说,还希望我也陪你捏造证据,伤害我喜欢的人?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无耻的
我以前也不相信爱情,所谓爱情,本就该是一种奢侈品
可我现在相信。”
说完后,林巍淡淡的看着韩强植:“你有什么手段,就尽管对我用吧——判五年也好,十年也好,一百年也行最后,正义还会到来,邪恶,必将付出代价。”
韩强植笑出了声。
“西八.这狗崽子比我还像个检察官”
车子突然停下,韩强植看了看手表,表情恢复了冷漠,只是望着林巍,冷冷道:“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就做好上法院的准备吧。”
他再次重重的捏着林巍的肩膀,可林巍就仿佛没有痛觉一样,只是漠然的注视着他的动作,韩强植自觉没趣的撇撇嘴,拉开车门,从一侧下车。
林巍目视着窗外,这偏僻的街道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没有监控摄像头,他下车后,一辆黑色轿车刚好开到近前,韩强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如此一来,他和林巍的见面过程便不复存在。
载着林巍的SUV向看守所开去,而韩强植的车子则重新开向检察院。
林巍身旁的一位检察官此刻突然温声开口:“林社长,真没必要这样执着和天真,您好好想想吧,你是什么身份,汉城是什么身份,为了你,他们到底又能付出多少呢?
据我所知,如今林社长的公司业务繁杂,若是在监狱呆一段时间,恐怕连自己的事业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吧?
你只是不幸的被卷在了两派之争内,被当做靶子的无名小卒作为小卒,你唯一该考虑的,应该只有自己的命运.
卢议员是不可能赢得大选的,你和我都清楚,他一个高中出身的乡巴佬,能走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韩半岛,终归还是我们的.”
林巍不说话,只是听。
检察官说的口干舌燥,直到抵达了看守所,林巍才淡淡开口:“按照你的说法,这半岛,还有谁不是乡巴佬?卢议员的的确确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但就因为他的出身,就不能成为总统吗?
他的参选,像你和韩强植这样的检察官,难道就不会害怕吗?”
“.林社长,清醒一点吧!”检察官轻描淡写的说着:“泥腿子终归是泥腿子,这韩半岛,终归是属于我们这些始终在高位的人的。
站错队不可怕,怕的是不能迷途知返.林社长,只有两天,你好好想想吧。
进了监狱之后,你现在的一切,都有可能消失不见就连你忠心的手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在你落难之后落井下石的。
墙倒众人推,汉城日报也不会帮你的。”
“汉城日报从没帮助过我,他只是在报道事实而已。
崔斗日的确是韩强植的手下,不是吗?黑狗帮就是韩强植扶持的黑帮,难道不是吗?
我身上受的伤,就是韩强植让崔斗日暗杀我留下的。
我不怕疼,也不怕死,若韩半岛真是由你们所说的那样,被你们这样的狗崽子一手遮天的支配着,那我到宁愿被你们诬陷到监狱里!”
林巍激动地说着,检察官只是发出一声无语的笑声,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理想主义者,随手想把他推下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能抽根烟吗。”
林巍突然问。
“让我抽根烟再进去。”
一个检察官没忍住发出嗤笑,对视一眼,默许了林巍的行为,甚至还主动掏出烟来,给林巍点上,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他背叛汉城。
林巍叼着烟,吐出两口烟气,让检察官将手铐也给他从背后调整到身前。
一根烟抽了一半,林巍示意打开车窗,抖了抖烟灰。
林巍只是仰起头又低下头,拷着的双手在窗外抖了抖烟灰,手掌摆了摆,又吐出一口烟气。
一辆黑车却突然启动,从SUV后边加速行驶,一头撞在了SUV的车屁股上。
“小心!”
坐在驾驶位的检察官看到了这一幕发出一声大喊,可为时已晚,车子直直撞到了车尾,一瞬间,林巍的手表便仿佛被车窗剐蹭到了纽扣,叮当落地。
林巍哎呦一声痛呼,其他检察官急忙下车:“怎么回事!?”
黑车驾驶员这才下来,面露惶恐:“刹车失灵了对不起,没人受伤吧!?”
驾驶员不是旁人,正是延边F4中的老大,老棒子,他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看起来穷酸的可怜。
与此同时,又一个黑车停在SUV一侧,刚好对着林巍所在的位置。
又是两个延边F4的成员从轿车上下车,大大咧咧的说着:“诶呦!没事儿吧,需不需要帮忙啊!”
一个检察官左右看看,警惕的怒道:“别靠近!不需要帮忙!”
但其中一人,却已经趁机蹲下身去,拿起了林巍掉落在地的手表,手指交换,手表便隐秘的调换了个同款。
“你的手表是吧?”
林巍捂着后脑勺,说道:“谢谢。”
和他对视的瘦高个咧嘴一笑:“没事儿,应该的。”
“等会!”一个检察官大步过来,直接抢过林巍手里的手表,警惕的看着林巍:“是不是你搞的鬼?”
“呵”林巍发出一声无语的笑:“你妈是我搞的,行不行?”
“你!”
检察官愤怒的一把抓起林巍:“先带进去!”
他害怕这几人是来救人的,万一到了警局门口把人丢了,他可不敢承担这个责任。
与此同时,手表也被他抓着,不打算给林巍了。
林巍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很贵的,别给我搞坏了。”
“检察后会给你!”检察官没好气的说着,放弃了劝说林巍的同时,将他粗暴的推进了看守所。
里头的警察姗姗来迟的出来,望着这一幕,表情凝重:“怎么回事!?”
“多少钱啊?能不能少点,我真不是故意的.车子维修费都是我的,我全责。”老棒子对着检察官点头哈腰的赔着不是,其他的两个‘热心市民’则骂骂咧咧的和留在原地的检察官对话,说着什么好心帮忙还被你们怀疑之类的话。
检察官回头凝视了一下几人,先给林巍交到警察手里,淡淡道:“这个先关着。”
出来接手的警察显然和他们很熟,都不问是谁,便道:“行,不用帮忙吧?”
“不用.”
检察官眉头紧锁的看着延边三人,最后直接道:“把他们也带走,看看身份。”
“喂!路过也要抓啊!?”
“你们别太过分啊!”
两个‘热心市民’显然是来了脾气,愤怒的说着。
此刻,却又来了个路过的摩托车骑士,非要从中间插队过去:“让让!干嘛都堵在路上!”
“你就不能绕道走!?”瘦高个骂了一句,但袖子里的手表却悄悄摸摸的送进了对方的口袋,让了一步。
下一刻,摩托车油门轰鸣,带着头盔的骑士消失在了街道一侧,检察官都不敢拦路,生怕这人给自己撞出去。
街道尽头,车泰植放下望远镜,静静等候片刻,拉开车窗。
摩托车骑士在路过他的车时,稍稍减速丢出一枚手表,但随后,继续向前,没有交流。
车泰植随手一接,翻开看了看,从手表后侧,用专业的小探针打开盖板,取出里头的微型窃听器,连到副驾驶厚重的笔记本上。
读取成功之后,他便一边让电脑转悠着文件,一边发动了汽车,掏出手机,打出电话。
“牟小姐,我是林社长的保镖,车泰植,事情是这样的”
“是,林社长被送到了看守所。”
“没看到有明显的受伤痕迹。”
“是,知道了。”
车泰植挂断电话,看了一眼身形消失在看守所内的林巍,车辆掉头离开。
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
可林巍不是武松,不能只是掏出大棒,给恶虎抽个满头包,那自然就要.动点脑子。
“哥们,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
看守所内,被收缴了个人物品,穿着看守所囚服的林巍,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个人物品收拾好。
林巍被检察官丢进来,又是韩强植专门找好的看守所,想要什么特殊待遇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能是最普通的八人大通铺。
此刻,面对自己的新狱友,几个看守所内无所事事聊天的家伙们,登时来了兴趣。
只不过林巍身材高大,气质不俗,虽然狱友们此刻都在打量他,却看起来都还算和善。
林巍淡淡开口:“涉嫌组织暴力罪,袭击检察官,杀人,指使他人杀人,集团暴力,非法囚禁、非法经营、逃税漏税”
你搁这报罪名呢?
几个囚犯对视一眼,噗嗤一笑,一个壮硕的,体重估摸着在两百以上的胖子打量着林巍:“哥们,这是规矩,进来的先说自己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别说俏皮话。”
他此刻撩起袖子,两条胳膊满是纹身,看起来面色凶恶。
林巍却只是看过一眼,就收回视线:“我也希望我说的是假的.但可惜。”
这话出口,几个囚犯面面相觑。
“你的名字是?”
“林巍。”
“北大门的那个!?”
“嗯。”
林巍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下一刻,几个人便脸色登时一变,那纹身胖子更是登时一脸笑容:“原来是林哥!”
“别吵。”
林巍说着,拉开囚服,看了看肩膀,上面重新打好的绷带远不如之前的精心,显得有些潦草,但好在看守所医务室的医生还算尽责,虽然手艺差了点,但检查的没问题。
“你们还有什么规矩,早点说。”
林巍扭头环顾四周。
“没了没了,您的规矩就是规矩,嘿嘿。”
胖子十分识时务。
林巍嗯了一声,扭头看着几人:“什么罪?”
“偷窃.”“抢劫。”“打架。”“.强,强.”
到了一个略显猥琐的男人时,胖子一拳砸在他肚子上,骂骂咧咧道:“狗崽子,说话都不会说?”
那男人被一拳砸趴下,捂着肚子,央求道:“对不起,别打我,别打我了,我错了,都是我不对.”
林巍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不喜欢你。”
只是说了这一句话,那胖子便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下一刻,二话不说挥舞拳头,朝着那猥琐的男人一顿暴揍。
“老子最看不起你这样的狗崽子,欺负女人,该死!”
他下手极狠,三两下,那猥琐男便惨叫着满脸是血。
其余囚犯看热闹似的大喊:“打人啦!打人啦!”
牢房外边儿的狱警急匆匆打开房门,一声怒吼:“靠墙蹲着!都给我蹲着!”
拿着警棍的狱警一拥而上,将胖子按在地上,用手铐拷着,而胖子仍在骂骂咧咧:“不让他滚,下次我就弄死他!老子什么人物,和这种狗崽子关在一起,你们不就是希望我弄死他吗!?”
狱警对每个人都心里有数,说实话,他们的确有这个想法——虽然残酷,但这就是事实,像猥琐男这样因为强暴进来的犯人,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谁都看不起。
狱警也会想办法拿他们取乐。
要不然,一个涉嫌强暴罪的男人,怎么会关到一窝重刑犯的看守所单间里?
猥琐男哭哭啼啼的被狱警带出去治疗,而胖子则昂首挺胸,戴着手铐被弄出去关小黑屋。
“都给我老实点!尤其是你这个新来的!”狱警指着林巍,而林巍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你叫什么?”
“什么?”
狱警一愣,随后怒道:“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叫什么?”林巍微微一笑:“不能问?”
狱警身旁的人急忙拽着同伴,看了林巍两眼,笑道:“林社长,他不知道,没事儿,没事儿。”
被拉着的狱警一愣,林巍只是看他一眼:“看来你人缘不是很好。”
那狱警被拽着出去,不多时刚才劝人的狱警返了回来,看了看走廊,打开房门,进去,当着所有犯人的面儿,打开烟盒,将香烟都倒出来,赔笑道:“林社长,他不知道您是谁,这烟就当赔罪,您前往那别介意。”
林巍看也不看,只是道:“不用。”
那狱警自讨没趣,却也没收回烟来,而是笑着又说了几声抱歉,退了出去。
不怪他这幅表现,他们这些狱警常与罪犯打交道,其中不乏有被罪犯暴力袭击的,像林巍这样的家伙,如果得罪狠了,被指使手下报复,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反正这种人的手下很多人被抓着就是无期,真不在乎多一个还是少一个罪名在脑袋上。
相反,很多重刑犯会为了在监狱里好受一点,还会主动巴结这些外边的头目,就是希望之后从看守所到了监狱,能被对方在监狱里的团伙所接纳,避免受罪.
其他囚犯只是面面相觑,看着躺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着哈欠的林巍,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世界的参差。
“和我没关系,你们自己看着分了吧,给胖子留一个。”
林巍自然不会和狱警多说,也不打算接受这玩意——免得到时候有人窜出来指控他和狱警搞权钱交易。
一段时间不抽烟而已,他忍得住。
只是,躺在这硬硬的,只是铺了一层薄薄毯子的坚硬平台做成的床上,林巍不由有些感慨万千。
昨日今天,从上流社会明日可期的未来之星,变成冰冷房间里只能躺着发呆的囚犯.
呵.
权力啊.它让人生,让人死,让人荣耀,让人耻辱,让人痴迷,让人恐惧
林巍久违的感受到了当初刚被逐出警队时的那种感觉有一团火,在心里熊熊燃烧着。
躺在房间中,林巍望着那小小的一扇窗户。
身旁的囚犯不敢吱声吵他休息,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林巍静静地想着。
若有朝一日他能站到像韩强植这样的位置上.他能看到的,又会是什么样的风景呢?
想到韩强植嚣张的模样,林巍不自觉眯起了眼。
两天?
也差不多
就让子弹飞一会.
再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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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