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集团化的过程中,出力最多的也是石东出嘛,由他来掌控集团,合理。
而张守基的收获看似很大——他在所有的公司项目里都掺了一脚,不是第二就是第三,可实际上,却只在娱乐公司拿到了实际上的主导权。
可偏偏娱乐公司最为复杂,除去集团占据一部分股权外,剩下还有诸多零散的股份散落在大小社长身上,股权混乱,即便张守基算起来是最大的股东,但却并不保险。
只是张守基并未意识到这一点罢了——他觉得很合理,自己之前的娱乐产业也是有很多人一起投资做起来的,自然要给自己的合伙人分股份。
在张守基眼里,他的合伙人永远都是他的人,他们的股份自然也是自己的,也就意味着,他在娱乐公司的地位不可动摇。
但实际上
会议结束后,看看李仲久和林巍相视一笑的场面便能看出端倪。
而张守基还野心勃勃的盯上了其他的业务,在会议结束后,便笑呵呵的拉着会议室里那些同样有些疲惫的社长们互换名片。
显然,他早早的也意识到了集团化之后三派的争斗将演化为集团内部的权力之争,股权,就是权力的一部分。
集团化的股份必然是零散的,这些石东出拉来的各位社长,自然也是为了花钱拿点股票入局,他们手头零零散散的股份加起来,可绝不少。
这也是难免的——石东出尽量避免了由大资本一家独大的情况,并对股权交易做了严格限制,可想要让集团成立,仅靠三派自然是不够的,必须要有足够多的资金支持。
今日到场的股东们可不是全部,还有很多大投资方尚未入场呢。
散场之后,三方约定在两日之后再次见面,到那时,将会正式确定股份、公司构成、包括其他今日未到场的大小股东也都将齐聚一堂,最后一次进行股权确立。
再往后,便只剩下集团的成立了。
临走之前,李仲久还特意来找林巍打了声招呼。
“呦,你们那位任社长呢?”李仲久故作好奇的握着手的同时发问。
林巍表情淡漠:“他病了,来不了。”
“病了?什么病啊?”李仲久笑了起来——他笑的肆无忌惮、幸灾乐祸。
“脑子有病,可能活不过几天了,真可惜,年纪轻轻的。”林巍不愿与他多说,松开手后,正要转身离开,李仲久却唉了一声,叫住了他。
李仲久笑眯眯的看着林巍:“既然以后都要是一家人了,没必要搞的这么僵嘛。
大哥很欣赏你,我也是,以后常联系,等之后,来我场子里喝两杯?”
林巍扭头看着他,也笑笑:“好啊,刚好我也学学怎么运营夜店,免得之后在公司里表现太差,被踢出局。”
“这话说得,踢谁出去也踢不动兄弟你啊听说你今天差点遭遇了车祸?啧,兄弟,你真该去驱驱邪了,我认识个还挺灵验的神婆”
“算了,我受过佛祖和基督的恩惠,再多来一个,我怕自个儿扛不住。”林巍婉拒,轻飘飘道:“车祸嘛,人这辈子不经历一回也说不过去,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这连着死里逃生,现在集团成立,看来我的好日子快到了。”
“有道理。”李仲久呵呵笑着,看林巍不想多聊转身离开,一扭头,看到了张守基有些冷冰冰注视着林巍的视线。
李仲久走过去,脸上的笑容可比面对林巍要热情许多:“张社长nim,怎么,看林社长不怎么顺眼?”
“嘿,可不敢,接下来都是一家人。”张守基呵呵笑着,表现亲昵:“李社长你呢?我听说你和他关系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好,接下来可都得在一个公司里打转儿了。”
李仲久看着林巍出门的背影撇撇嘴:“是啊,想想就烦,不过好在娱乐公司里,有张社长在,我们两个做事,他老老实实分钱就好了,应当也闹不出来什么风波。
不过,张社长,照顾好其他股东才是重中之重啊——娱乐公司成分复杂,大小股东加起来也得有十几个,可别给这小子找着漏洞了。”
张守基毫不掩饰他对林巍的不喜欢,冷笑两声,道:“有我在,他翻不了身,那些小股东加起来,能翻得起什么浪花?
他要是老老实实的,还能做个公司的总裁,要是不想干,就在董事会里坐着等着分钱吧。”
张守基自信的说着,拍了拍李仲久的肩膀,意气风发的笑道:“娱乐公司的事儿哪还需要操心,李社长,不知道你对建筑公司怎么看?
收购大地建设,说实话,我还是能拿出不少钱的。”
言下之意,他可不打算老老实实的让丁青坐稳之后房地产分公司的第一把交椅。
李仲久笑着含糊道:“我就不如张社长了,还得看看石会长的意思。”
“现在你也是董事会的股东了,也得想想自己的前途嘛,石会长永远都是石会长,李社长不能一直都只是李社长吧?哦,对了,应该是李理事了,哈哈哈。”
张守基面露几分喜悦之色,显然,一想到集团即将成立,他的心情便很是美妙。
李仲久乐呵呵笑着:“哎一古,那我看来也得改口了,常务理事?张社长起码也得是个常务理事吧?还是说,执行董事?”
“哎~这话可说不上,还得看石会长和兄弟们的意思再说。”
张守基笑眯眯的,看着有一位社长要出去,急忙道:“之后我们再好好聊聊,我先去和那位社长说说话。”
“好,不打扰。”李仲久笑吟吟的看着他追了上去。
他离开会议室,没看到北大门派的人,摇摇头,找到了石东出。
石东出此刻正在总统套房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来了?”
“嗯,那也没什么可待的,现在那边儿的社长都看着张守基像个孔雀似的开屏呢。”
李仲久面带嘲弄。
石东出没睁眼,困乏的长舒一口气:“丁青他们呢?”
“听说今早林巍出了车祸,一辆卡车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恐怕正忙着清理蛀虫呢——啧,这任建模也是沉不住气,要是再等一段时间,多好啊。”
李仲久有些遗憾。
石东出笑笑:“成不了大事的人注定成不了——我倒是觉得那个任建模做得到也没错,他不急,之后也就没他急的机会了。
那李子成呢?”
“他看起来倒是淡定,丁青说什么就做什么,说实话,比我看着都听话。”
“诶呦,我们仲久啊~干得好~”石东出被他这句话逗乐了,调侃着。
“会长nim。”李仲久的无奈的笑笑。
“既然要听话,那就好好做事,我知道你对林巍有看法,但张守基不倒,他就不能出事,之后你若是觉得不安”
石东出表情复杂,沉吟片刻,最后也只是道:“我们到那时再看。”
李仲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低着头,半晌才笑道:“我知道了。”
“嫉妒了?”
石东出笑眯眯的看着他,戴上了眼镜。
“没,怪我自己不争气。”李仲久口是心非的说着。
“哈哈哈,那就再努努力吧!林巍可是个能做大事的家伙,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他早上差点被卡车送走了.
要是真想和他作对,就得一鼓作气。
可是算了,现在还远没必要去想这些,仲久啊,我们的金门集团,终于要成立了。”
石东出满脸的成就感。
李仲久笑着,感同身受的祝贺道:“大哥,恭喜!”
“哈哈哈,还差几步,还差几步。”石东出起身,长舒一口气。
“大哥,这是要?”李仲久笑吟吟的。
石东出对他眉头一挑,笑着:“大好的日子,我不也得找个人好好去分享分享?”
“知道了,大哥,我安排车,特殊时期,多小心一点。”
“嗯啧,这卡车的事儿一出,可还真吓人。”
“大哥,放心吧,您可不会遇到那样的事儿。”
李仲久说着,而石东出则只是哈哈笑着,拍拍他的后背:“当然,我可是还有仲久呢,谁敢动我啊。”
“大哥,我去备车。”
李仲久接下了赞美,打起电话,安排出行车辆。
而石东出站在套房窗前,看着屋外安静的街道。
他想着——金门集团日后的办公楼,可一定要比这更好才行。
与此同时,波涛汹涌的黑夜海面之上,一辆亮着灯的白色游艇冲破海浪,停在了无人的海域之中。
白色游艇的甲板上,丁青坐在椅子上,扶着栏杆,教着林巍鼓捣手里的鱼钩。
船上的人并不多——除去此刻被捆在一张椅子上,被用毛巾堵着嘴的任建模以外,就只有三个小弟,一个船长,两个水手。
船长和水手都是自己人,之前在仁川港的水泥油桶,就都是他们负责处理掉的,在帮派内也算得上是非战斗人员的核心骨干。
都说北大门派是首尔风生水起的大帮派,这大帮派的含义可不仅仅是打手多这么简单。
丁青坐在一张躺椅上,大晚上的带着墨镜,教导林巍鼓捣鱼竿的时候,还得时不时把墨镜抬起来,看起来颇为滑稽。
李子成早早准备好了鱼竿,放在游艇的围栏上挂着,自己则翘着腿,躺在躺椅上,打着瞌睡,借着灯光。
如今天气虽冷,可毕竟也快到了夏天,不那么冷的刺骨,虽然是夜里,可几人穿着西装革履的,还有外套披着,倒也能享受这少有的闲暇夜钓。
林巍好不容易设置好了鱼竿,躺在了躺椅上。
几人谁也没搭理被捆在椅子上,此刻无声的落着泪的任建模。
他后悔吗?
想必然是后悔的——也许是后悔自己做了这件事,又或许是后悔自己最开始没能一击致命,但无论如何,如今他已经没有再选择一次的机会。
丁青躺了一会,坐起身来,西八一声:“怎么没有鱼呢?喂,是不是没打窝?”
“海里也得打窝吗?”林巍好奇的问着。
“我哪知道,反正听说是要。”丁青摆摆手,笑道:“正好还有给你的道歉礼物。”
他扭头,对着一个手下点点头,很快,一个手下便从游艇的船舱里,拖出了一个满脸是血,面目全非的男人。
那男人被死狗一样的拎了出来,还没看到人,便用喑哑的声音求饶道:“求求你,大哥,不是我,不是我想做的我也只是听话,我都说了,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被捆在椅子上的任建模呜呜的发出了声音,椅子在晃动的甲板上发出摩擦声,一个不稳,倾倒在地。
“呀!抓住他!可别让他掉下去了.”丁青连忙叫人把任建模重新扶起来。
林巍在躺椅上看着,而李子成也放下了手里的。
他看的是中文的,林巍撇了一眼封面,不熟悉。
“你也加入北大门派了是吧?”丁青起身,将墨镜推到自己的爆炸头上,蹲下身去,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家伙,对林巍介绍道:“是任建模的堂弟阿西吧,老子以前还和他喝过酒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男人抓起来,重重砸靠在游艇的围栏边:“就是这个狗崽子找的延边人。”
林巍打量了一遍,点点头。
丁青有点流鼻涕,他擤了下鼻子,从后腰摸出一把带着皮质刀鞘的匕首:“你来吧,三刀六洞,咱也学学那老帮派的规矩。”
任建模还在呜呜的叫,丁青有些烦了,大声道:“让他说话!”
小弟过去摘掉他嘴上的毛巾。
“大哥.饶了他行不行他只是听我说话.听我的话在做事.”任建模声音凄厉,涕泪横流:“大哥!”
丁青冷笑两声,扭头看着林巍:“你怎么想?”
林巍只是接过他手上匕首,拔开刀鞘:“大哥,不会是用这家伙打窝吧那鱼还能吃吗?”
“呀,你不是厨子家里出身的吗,切个鱼片还能收拾不干净?”
丁青笑着说。
林巍点点头:“也是。”
他举起匕首,在那男人惊恐的表情下,对准了肩头:“三刀六洞是怎么弄来着?”
“不知道,我也就知道有这么个词.”丁青扭头看向李子成。
李子成叹了口气,一摊手:“随便戳三个窟窿就差不多了吧?”
林巍点点头:“那能多戳几个不?”
丁青翻了个白眼,扭头看着任建模:“问你呢。”
“林巍!对不起!对不起啊!求求你”
任建模话没说完。
林巍一刀刺在男人肩头。
那血肉模糊的男人本就靠在围栏上,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可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怎么经得起这样的动作?
他一个踉跄,竟然在挨了一刀的同时,直接翻身落入海中,扑通一声。
海水浸透他的伤口,让他因为剧痛发出哀嚎,可落入海里,一张嘴,却又灌了一肚子海水,挣扎着探出头来,伸出手去,在海面上那满是光亮的游艇上,却只能看到丁青和林巍漠然的探出头来。
“西八,我的刀!刚买的新刀啊!”
丁青发出郁闷的声音。
林巍耸耸肩,拿起鱼钩,慢悠悠拉动鱼线,那人慌乱之中缠住了鱼线,林巍便转不动了。
他也不转,只是顺势提杆,那人便挣扎着,忍着剧痛,试图再爬回游艇来。
丁青就看着他借助林巍的拉力往上爬,一只手努力地抓住了游艇的边缘。
他翻过栏杆,一只手抓着栏杆,一只手向下伸去,费劲的抓住了那人肩头的匕首,用力一拔。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
丁青取回匕首,顺势割断林巍的鱼线,一脚将他抓着自己脚腕的手踹开:“西八!”
男人惨叫一声,再次落入水中,这回没了鱼线的帮助,他又肩膀中了一刀,只能用一只手扒拉着游艇,怎么也撑不起自己的身体来。
“救救我,救救我!建模哥!丁青大哥!林巍大哥!!”
他又利索的爬了回来,推了推墨镜,摇着头,心有余悸的看着林巍:“我觉得我晚上要做噩梦了。”
林巍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男人哀嚎求救,缓缓坐回了躺椅上。
“大哥,我是不是又得重新穿鱼饵了?”
“对对对,忘了说,上次你穿的可不好,鱼饵得这么弄,鱼咬了才能咬到勾上,来,给他换个鱼线。”
丁青笑呵呵的说着。
李子成没有去看,只是表情漠然的重新躺下,拿起,看了起来。
“吵死了。”
他话音落下,身后一位小弟犹豫的看了一眼丁青。
丁青眼也没抬,挥了挥手。
有小弟取来一根金属棍,在游艇边向下重重一挥。
林巍听得有点头痒。
他看着一旁面若死灰的任建模,叹了一声:“丁青哥——下次钓鱼,是不是还是戴个头盔比较好?”
“有道理,谁钓鱼不带头盔啊?”
丁青煞有其事。
他扭头看着此刻呆呆地望着海面的任建模:“你说呢?”
任建模心如死灰,脸上更是如此。
他绝望的惨笑两声:“杀了我吧。”
“你当然得死。”
丁青脸色一冷。
“只是,死的不会太痛快。”
他看了一眼林巍,语气冰冷的说着:“我得给兄弟一个交代。”
“.大哥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杀了我吧。”任建模低声哭求着。
丁青不为所动。
他的鱼竿忽然动了。
“西八,不会勾到鬼了吧?”
丁青有些烦躁,生怕自己勾到了脏东西,拉起鱼竿,估摸了一下重量,脸色一喜,收杆,竟然真的钓上一条海鱼来。
身旁小弟急忙拿兜网给他将鱼捕捉上船。
他拿起匕首:“林巍,生鱼片的事儿交给你了。”
林巍叹了口气,也懒得鼓捣鱼钩了,将鱼竿丢到一旁:“是~大哥。”
他在甲板上,用早有准备好的桌子和案板拆解了鱼肉——为了避免一些恶心的事儿,他只切了外边薄薄的几层鱼肉。
紧接着,丁青也不钓鱼了,拿起白酒,用盘子装肉,和李子成与林巍一起,在任建模的注视下,举起酒杯:“祝愿我们兄弟三人,日后平平安安,前程似锦!”
丁青说完,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而后,又拿出一个酒杯,倒满,走到任建模身前。
“喝吧,喝完就上路——我也想给你一个痛快,可你又做了什么?西八,你怎么有脸叫我给你一个痛快?
你配吗?”
丁青声音带着几分悲痛,他看着任建模,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但最后只是狠着心,咬紧了牙。
他不能在此刻表现出半点动摇来。
对于帮派,背叛者与告密者,都是必死无疑的,三刀六洞也难解其恨——作为如今北大门派的领导者,丁青不能在这件事上再犹豫些什么了。
否则,今天他给了任建模一个痛快,林巍会怎么看?
所以,丁青必须要狠,不仅要狠下心来杀掉他们,更要表现的尤为残忍狠毒!
否则,迟早,底下的人会给丁青一个痛快!
这也是为何林巍同样表现冷漠的原因所在。
他不能对任何敌人表现出半点怜悯,如此,方能震慑其它宵小!
任建模嘴唇翁动着,最后,只是颓然的一动不动。
丁青解开绳索,将酒杯抵在他的嘴唇上。
任建模无声的举起手,拿过酒杯,饮尽白酒。
而后,丁青给他穿上救生衣,又将绳索重新给他捆绑起来,绳索的另一端绑在游艇后头。
任建模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即将发生什么,脸色惨白,但却一声不吭,只是看着林巍,眼神有几分怨毒,他张着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有什么意义呢?
丁青对着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
他们齐齐走上前来,将任建模抓着,推搡着,直接从后边丢下了海。
因为救生衣,任建模沉不下去,露着脑袋,时不时发出咳嗽声和隐约的啜泣声,只是没有哀嚎和求救。
丁青重新入座,倒满一杯酒。
“船长!启航。”
游艇引擎发动,在海域上,全速前进。
任建模的哭声逐渐微弱。
他的身影在漆黑的海面上不断地翻滚摩擦着。
直到绳索之后,不见人影,他从绳索中脱落,只剩下一件脱落的救生衣漂浮在海上。
丁青才打出一声酒嗝,面露几分哀伤。
“就这样够了吧?”
林巍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丁青将墨镜拉下,遮着眼睛,大口咀嚼着鱼肉,半晌,吐了根刺。
“西八,下次,还是去店里吃吧我还以为,自己钓的,会更好吃点呢。”
没人回应。
李子成沉默的喝着酒,林巍亦是如此。
李子成的沉默很好理解——今天丁青处理的是叛徒。
可他恰恰就是一个深藏在丁青身旁的卧底.是叛徒中的叛徒。
见到任建模的下场,看到任建模手下的下场,这让李子成的心情,如何能好的起来?
他此刻喝酒的手都在隐约的有些颤抖,不知想到了什么,时不时看向海面。
而林巍原以为在这一刻自己会有大仇得报的痛快感。
可当罪魁祸首当着他的面被处决。
他竟一时,只觉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若自己日后棋差一着的输了.若自己没能一直赢下去若自己哪天被暴露了卧底的身份,任建模的今日,就是他的明天!
倘若向上爬的路只有这一条。
倘若海底的冤魂永远只多不少。
他希望.
成为下一个的。
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林巍举起酒杯,无声的饮下辛辣的美酒。
之前的快意恩仇、热血拼杀、都在这一刻随着任建模的死,和冰冷的海风一起,让他觉得浑身刺冷。
也许
此时此刻,正是这冰冷而又无情的世界,在用海风清脆的对他说着。
‘欢迎来到新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