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成嘴不留情,但当走到丁青面前时,却只是淡定的往车里看了一眼:“我道是谁.大哥,这哪是一坨泥,有屎擦干净就是了,或者谁要就塞给谁,有什么好急的。”
丁青气的伸手就给李子成肩膀拍了一下:“呀!你现在也神气了是吧?”
李子成却笑着:“这不,需要擦的人都还不急呢——大哥,放宽心。”
他扬扬下巴指了指林巍。
林巍双手一摊,满脸郁闷:“大哥,我.也得先问问清楚?”
“哎一西.”丁青气恼的给他胸口一拳,而后诧异的眉头一挑,又给了一拳:“怎么这么硬?”
“防刺服,大哥。”林巍无奈地说着。
“我说一个两个拍完就特么我手疼。”丁青骂着,用脚踢了林巍小腿一下:“等你安排呢?怎么着啊?”
林巍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两步。
大头缓缓抬起头来。
他呆呆地看着林巍,半晌,露出惨笑。
“大哥.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小心杀了人,给您惹麻烦了。”
林巍看了一眼车里的尹昌南,此刻他已经下了车,脸上的鲜血随着雨滴滴滴落下。
“大哥,刚才丁青大哥嫌我吓人,才让我待在车里,不是我”
“没受伤吧?”
林巍打断了他。
尹昌南张了张嘴,最后点头。
林巍什么话都没说。
他光是看大头这副失魂落魄认命的表情,就知道他恐怕不止是莫名其妙杀了人这么简单。
但无论如何,结果就在这儿了。
大头缓缓站起身来,用力鞠了一躬,九十度的弓着身子,半晌,才低声道:“对不起,大哥。”
“我会尽快捞你出来。”林巍拍拍他的肩膀,但多余的,却什么都没许诺。
大头迟疑着,但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又用力鞠躬:“谢谢!大哥!”
尹昌南快步跟上,走到林巍身边,在大头看不见的视线里,微微比划了一个手刀的手势,眨了眨眼。
林巍若有所思,但最后只是摇头,这回他可连眼神接触都不给了——转过身去,林巍对着丁青鞠躬道:“大哥,大头会带着尸体去自首,张守基自己发难来找麻烦,打输了技不如人,里外里都给足了他面子。
要是他还不服气,哥,你就让他亲自把我抓去。”
丁青翻了个白眼,摆摆手:“抓个屁那就这样,到时候张守基你来对付。”
“哥,我哪够格。”
“呀,等你挨完骂谈条件的时候再叫我!”
“张守基在哪?”
“饭店。”
丁青单手伸出一个大拇指向后,指着身后。
林巍抬头看去,不远处浩浩荡荡七八辆高级轿车停在了中餐厅门口。
而饭店门口站着一人,林巍看去,不是面带微笑的李仲久,又能是谁?
“哥~!”林巍拉长声音,笑着看向丁青。
今天的他,哪有够格参加这会议?尤其是在赵贤死后,他不在,反而更好些。
免得被张守基当面发难,不好周转,就交给丁青去扯皮吧——反正一次肯定也谈不拢。
他没好气的给林巍一拳,林巍没什么感觉,他又捂着手:“西八防刺服我买那么好的干什么!行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我去!
啊西八.怎么,我不能紧张是不是?”
丁青骂骂咧咧的,西八不绝口,骂了几声,换做中文:“哥们,你觉得在虎派这几人什么意思?”
林巍知晓丁青心中早有定计,只是知道林巍今天损失惨重,这眼瞅着又要送出一个二当家进局子,也不方便参加会议,这才给他一点参与感。
于是林巍便直接道:“大哥,在虎派无非就是先压压我们两家的势头,抢个大哥的位子坐。
以我看来,以石东出的资历本事,若是合作,他为龙头暂无不可,毕竟老头一个,干上一段时间该退休也就退休了。
但剩下的,半点不能让,张守基今天吃了亏,在虎派定要继续想办法激化矛盾,张守基再蠢也会知道,越打下去,他的地位越是危险,不如见好就收。
该给的面子给一给就是了,反正他也是秋后的蚂蚱.”
丁青突然出声:“此话怎讲?”
他还突然说话说的有点文雅了,林巍有些惊讶的看他一眼。
“老子最近也看书!”丁青气不过,踩他一脚——林巍知道被踩了肯定痛,提前抽脚躲开,脸色一变,认真了起来。
丁青一看他满脸认真,只能先忍。
“三家合作,只要上下不齐心,那中间的便最难做。
下头的想上去,上头的想制衡。
可石东出切割的太干净了,把能给李仲久的都给了他,而他自身却又和李仲久又离得太近——即便是为了考虑我们的想法,也不能把李仲久抬得太高。
否则李仲久人手够多,石东出又独揽大权、人脉甚广,我们在里头,岂不是只有被囫囵吞掉的份儿?
所以,李仲久不能被捧太高,而也正因如此,张守基的存在就很多余。
对于石东出来说,张守基一旦和我们联手,他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而对我们来说,张守基要是和在虎派穿一条裤子,我们危险。
于情于理,只有张守基当一回这秋后的蚂蚱,我们两家才能吃到饱,也能暂时放下隔阂,齐齐向前,凝聚力量。”
丁青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们被吃?”
“大哥,你不也知道的吗?”林巍笑笑,躲开丁青不着痕迹抬起的脚。
“骄傲的狮子,宁愿与群狼共猎,又怎么可能愿意去和吃惯了残羹剩饭的鬣狗为伍?”
林巍几步退到李子成身后。
丁青伸出手指,指了指林巍的脸,气急败坏:“李子成!抓住他,西八!”
李子成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林巍无语的扭头看他:“不是吧,哥。”
“臭小子!”丁青终于如愿以偿,在林巍的鞋面上留下了鞋印。
他望着林巍那皮鞋上很快被雨水冲刷掉的鞋印,又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软底运动鞋:“妈的,早知道就穿皮鞋了——呀,看什么,我又不是为了方便跑路,是为了打架更有力懂吗?没看到那些运动员都穿运动鞋?”
明明谁都没说话。
丁青自顾自的演了个高兴,扬天哈哈大笑:“我有子成、林巍,何愁大事不成?”
“大哥,这二弟的身份,我便留给子成哥了。”
林巍嬉笑着,李子成啧了一声,松开手,踹了一脚空气,而林巍则转身向着丁青,双手抱拳:“祝大哥二哥马到成功?”
“西八,你先想想你折了这么多人,去哪凑数给医药费吧!”丁青整着衣领,谢绝他的调侃,方才打闹,让他淋了不少雨。
他挠了挠自己混了雨水,耷拉的头发:“明天记得提醒我去做个发型。”
林巍微微一笑。
李子成单手插兜,看了看远处:“我去守着吧,你去处理你的事。”
林巍领情道:“谢谢子成哥。”
他扭头,看向不远处依旧失魂落魄站在雨中,呆呆看着自己的大头。
“我也好送大头哥上路。”
“别说的这么渗人。”李子成瞥了一眼大头便收回视线,有些不屑一顾的意味,迈步离去。
“我也觉得事情发展成这样确实挺渗人的”林巍轻声念叨着。
林巍突兀的想回去和崔敏舒聊聊,分析分析——这波到底是耶稣显灵、还是佛祖发力?
他推测是耶稣。
因为这是写满了黑色幽默的剧本。
他无声的笑笑,扭头回来,看向大头,昂了昂下巴,指着远处自己的黑色轿车:“聊聊?”
大头表情麻木的点点头。
“车子记得处理干净,尸体收拾收拾干净,运到新车上,等着大头带去自首。”
林巍吩咐着尹昌南。
尹昌南点点头,却走过前来,在林巍耳边,低声简单的叙说了关键。
林巍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皱,而后舒展开,看着略带不安惶恐的尹昌南,只是笑着拍拍他的肩:“你做的很好,替我谢谢俊佑,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了。
是我不对,不该让你这么为难,其实,夜店并不重要,一家店而已,江南区的没了,我还可以开到别的地方去,首尔热闹的地方,又不是仅仅江南一处.昌南,你明白吗?”
尹昌南九十度鞠躬:“谢谢!大哥!对不起!”
林巍点点头,而后看着大头。
“先送你去医院。”
大头望了望自己的手臂:“我运气好,刀子没穿骨头,没断筋,就是手腕没感觉了。”
“真觉得自己运气好?”林巍笑问。
“.”大头张了张嘴。
“上车。”
林巍难得替人做了次司机。
大头表情复杂的坐在副驾驶,什么话都没说,两只手都不大能发力,系安全带都费劲。
林巍伸手给他系上。
“.谢谢,大哥。”
“真谢谢?”
“.”
林巍笑笑,狠狠拍了他受伤的肩膀一下:“没悟性,没脑子,没胆子,还不能打——进去了好好悟一悟,出来也不至于饿肚子。”
“大哥.”大头身体一颤,低着脑袋。
“快结婚了吧?”林巍随口问着。
大头不说话,闷闷点头。
“按理说我该祝你新婚快乐。”林巍昂了昂下巴:“还能动,就把我副驾驶的储物箱打开。”
大头用肩膀受伤的一侧,勉强伸手慢慢打开储物箱。
他探头看去,有一张信封,他拿起,打开,脸色逐渐发生了变化。
信封里,照片中的女人搔首弄姿,而照片中的另一个男人,却不是大头。
“我艹.”
大头浑身的血仿佛都在这一刻超负荷的往脑袋里窜着,他压低声音骂着,照片被他捏的几乎裂开。
“我也只是收到风声,就顺手花点钱,请人盯了几天——本来想等庆功宴结束再告诉你”
林巍瞥了大头一眼,轻声道:“就当什么都没拥有过吧。”
大头热血消退,登时万念俱灰。
他躺在椅背上,照片无力的飘落在地。
半晌,他轻声道:“对不起大哥。”
林巍什么话都没再说过。
他将大头送到了崔永豪所在的医院接受治疗。
让医院照顾着崔永豪的小弟去照看着大头,自己则直接去找崔永豪。
崔永豪躺在病床上,此刻双手抱着脑袋,一条腿大腿位置缠着绷带,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竟连林巍进来,都未曾发觉。
林巍随手掏出一张万元,放到隔壁床病人的桌上,在那病人有些慌乱的眼神里,拿了一个苹果和苹果刀晃了晃作为交换。
直到他一屁股坐在崔永豪身旁看护的椅子上,崔永豪才如梦初醒的扭过头来,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对不起!大哥!”
这一声让这躺着四个人、还有三个看护家属的病房里登时静若寒暄。
林巍微笑着对着四周举手示意,悠悠道:“报复我呢?”
“对不起大哥。”崔永豪急忙压低声音。
“行了,我这一天光听这句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林巍撇撇嘴,翘着二郎腿,手里的苹果刀飞快旋转着,果皮东一块西一块的飞溅,对比起他给千信雨削的苹果,这一颗苹果简直像是被狗啃过——林巍将苹果直接塞进了崔永豪的嘴里。
“腿断了?还要住院?”
“医生说流血过多,最好观察一下,说的挺玄乎。”崔永豪眼神闪躲着。
林巍却直截了当道:“还当不当我的司机?”
崔永豪低下了头,诺诺的张着嘴,一时没发出声音。
林巍压低了声音,在他身边轻声说着。
“安成泰手下的人新招了不少,个个都是亡命徒,真打起来,李仲久都不敢站在最前头。
王社长兵强马壮,只是担心自己的店被砸,也担心在虎派势力太强,没摸清情况不敢贸然行动。
这一仗,要打,就得搞清楚,该怎么打。
你就不该带着人乱晃,无头苍蝇似的等他上门。
别看安成泰手下人多就想着和他联手,在他眼里,你算个屁。
他本来就被我当着你的面敲打一番丢了脸,还指望他能听你使唤?
他不敢划水,也不敢当着我的眼睛弄虚作假,可不听你的话,总是有话可说的——起码你得说得对,人家才听,对不对?
你最先该去找的,只能是王社长,哪怕只是带着你的人和他一起守在KTV呢?在虎派只要开不来坦克,这KTV就能守得固若金汤。
他要是分散出去要砸安成泰的地盘,你在看清楚人手后,再和王社长一起玩贪吃蛇,挨个吃就是了,即便遇到硬茬子,以王社长的人脉,也总能及时召唤马刑警出来救命。
你呀招招错,步步错,现在还觉得是自己大意了,经验不足?”
林巍坐直后将水果刀在指尖转了几圈,停下时,刀尖指着崔永豪:“不过,我说实话,就是硬碰硬,你临时叫来的那群小混混们,面对在虎派的人,除了浪费我的钱补医药费以外,也是毫无作用。
这场仗,你跟着我那么久,竟看不出是多险才能赢下的一场险局。
你但凡说是要去北大门看着金大勇,我都觉得你还有点可塑性。
蠢货,还想着当大哥呢?”
崔永豪这回不敢沉默了,他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还想.我是”
他眼神都没处放了,先是看了看周围,而后咬着牙,低声道:“就是觉得在大哥面前有点丢脸我,我.”
“我还是做个司机就好了。”他垂头丧气的说着。
林巍没好气的将一张照片甩在他的脸上。
崔永豪拿起看了一眼:“哥,这不是大头哥女朋友以前的照片吗,你还留着这玩意干嘛——新调查结果不是很清楚吗,大头哥的女朋友的确浪子回头了,是真想收心和他过日子”
“不,她不想。”林巍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指了指照片,再次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找到帮你搞到这张照片的人,拍摄照片的人,把其他照片销毁干净,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一辈子把嘴闭上,或者我帮他闭上——这张照片拍到的,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明白吗?”
崔永豪愣在原地。
“永豪啊做司机,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林巍轻轻撕掉手中照片,放到了崔永豪的手上。
“我现在很讨厌大头,你也讨厌他就行了,能做到吗?”
林巍起身,整理着还有些湿漉漉的西装。
饶是他的体格子,这么长时间,也觉得有点身上发冷了。
“是大哥大头哥,不是,大头他做了什么?”崔永豪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的碎片。
林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他,反问道:“为什么不去自己问问呢?你擅长的,不就是去搞清这些琐事的真相嘛?他就在外面呢。”
崔永豪慌乱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林巍。
他即将推开大门。
崔永豪一时情急,竟将照片碎片一口咬进嘴里,努力咀嚼几下,但林巍打开房门后,门外空无一人。
“哥!”他含糊不清的抱怨着。
“永豪啊病房外面,这句话的范围还是挺大的”
林巍转身就走。
而崔永豪却在看着他离开半晌后,才神情暗淡的低下了头。
他咀嚼着,又咀嚼着。
只觉得照片碎片里,充满了血的腥味。
他单手握拳,重重锤了锤自己的伤腿。
自嘲的笑着,将照片吞进肚里,喉咙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是啊
当个司机,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蠢货
他仰头躺倒在床上。
至于大头的事,他不想出门。
拿出手机,外头原本陪护着崔永豪的小弟很快发来了短信,将大头说出的事情简单汇报给他。
尽管大头只是说自己犯了错,要去自首,但崔永豪却已经猜到了真相。
如果不是背叛了大哥,大哥怎么会搞他这么惨?
活该。
他有些痛快,却又有些痛苦。
痛快于这世上原来不止我一人如此普通且愚蠢、搞不清自己的定位、会被虚假的欲望所蒙蔽理智。
痛苦亦源于此。
他呆了一会,却猛然惊醒,连忙蹦跶着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小跑。
也直到他出门,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们刚才可真是恨不得连耳朵都不长——免得引火烧身。
一言不合逼着人吞照片的狠人,那可太吓人啦!
崔永豪忍着疼一路小跑,终于在林巍离开前,找到了他。
“大哥!”
“又怎么了?”
“我给您开车.送您回去,嫂子要等着急了吧?”
“.嘿,能行吗?帝心派的崽子送不走我,你可别真送我一程。”
“大哥!我现在嗓子都比腿疼。”
“嗯?”
“大哥,留点面子我脸皮薄。”
“西八.知道了!臭小子,快点!”
“大哥,我这不是瘸着呢。”
“那就再努力点跑啊,蠢货。”
“是,大哥。”
汽车驶向回家的路。
直到汽车稳稳停在楼下,林巍推开车门,瞥了一眼身穿病号服的崔永豪,从钱夹里丢出一张卡。
“就这么多了,记得挨个确认情况再给钱,我这医保可不好骗,剩下的该发劳务费发劳务费。
哦,对,你得先去按摩店一趟,告诉权俊佑,今天他不按我说的做,我很不高兴,但结果不错,我勉强满意,综合考虑,让他在那儿好好想想今天的事,熬上一天,等我休息好了再去找他。
对了,记得给王社长买个花篮送去,告诉他这场车祸不会让他白挨——记得给人家道歉,不是你犯蠢,王社长可犯不上遭遇这次车祸。
再剩下的,给你老爸,搬家去吧,要是嫌多,记得还给我。
我都快没钱买新衣服了。”
“哥?”
“你不整天念叨房子破吗?有钱了不换个新家,等着雨季发霉啊?”
“.哥,你之前给了我”
“你现在能有剩下的?”
“对不起大哥”
“滚蛋,交代你的事没做完,别让我见到你。”
林巍上了楼。
他没有用钥匙,而是敲了敲门。
不出意外,里头先是传来了凳子的哗啦声,而后便是急切的脚步声。
崔敏舒一把拉开房门,见他浑身上下,只是有些湿漉漉的,这才上手摸来摸去。
“这么急躁?难道我的湿身诱惑就这么有用?”林巍笑着调侃。
崔敏舒却只是一言不发的绕着他转了两圈,除了在他鞋上发现一个浅浅的,微不可见的鞋印外,再也没发现别的任何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她昂起头来,红着眼睛,却只是哼了一声。
“本姑娘给你求的东西,灵不灵验?”
“灵,很灵。”
林巍哈哈大笑着,没有多余废话,把她拦腰抱起。
“就是不知道,这庙里别的东西灵不灵?”
“.先,先洗洗,还有这个不能试.你,你得想好了再说!”
“还是说洗澡的事儿吧,你帮我啊。”
“那你还想一个人?我告诉你,到明天我睁眼之前,你一秒都不准消失。”
“就怕有人明天又哭着脸——怎么我就闭了一下眼,就到大白天了呢?”
“呀!!!”
屋内淋浴的水声在耳边盖过了屋外的雨声。
无论哪里,风雨仍未停歇。
求个月票啦~写了一宿才写完,还算满意,错别字和错句查了两遍应该是没有了,如果有,那不算数,我尽力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