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你说这些有钱人真的也会用这种几块钱一个的手机壳吗?”中午食堂里特别拥挤,最近学校里新开了一家卷馍店,动不动排队很热闹,孙羽萌把她的猪扒饭吃了一半,盯着手机若有所思,“还是为了凹亲民人设呀?”
“你这是最近又关注了谁啊,”葛玥童今天吃烩馍丁,味道一般般,里面的西葫芦条太粗了不入味,“我瞧瞧?”
“就这个向昔川啊,”孙羽萌把手机推给葛玥童,“博海城老板的孙女,她们家可太有钱了,最近结婚了在微博上很活跃呢,认证的职业职业画师,收藏爱好者,昔川艺术馆创始人,最近涨粉特别凶猛呢。”
葛玥童听到这个名字,知道是向激川那个异母的妹妹,拿起孙羽萌的手机一看,是一张对镜自拍,镜子里的向昔川穿这条很宽松的灯笼背带裤,白色T恤,一双帆布鞋,手机挡着脸,配文是下班啦,看了看发布时间也就是二十来分钟前,已经有几千条评论了,热评第一就是有个网友发了自己的同款手机壳说是五块九买的向昔川仿款,向昔川回复说不是仿款,应该就是同一个,她是九块九买了两个,然后点赞的人不少。
“这个手机壳还挺好看的,”葛玥童也不了解向昔川,不过这个手机壳是真好看,一边把手机还给孙羽萌一边说,“这个手机壳看着还挺不错的啊。”
“这个昔川艺术馆,已经有好多网友发过打卡了,”孙羽萌拿回手机划拉着屏幕,继续一边吃饭一边说,“说是环境什么都很不错,布展也很专业,免门票的预约制,卖的周边商品都挺有创意的价格也很划算,比较推荐一去,要不是去趟前程来回路费快二百,我还真想去看看呢,不过他们的周边居然还有线上商店,东西是真不贵啊,你看这个印花帆布袋,15元一个,所有周边满50就能包邮。”
“那这还真不贵啊,上次我跟我姐他们去悦省省博,一个文创帆布袋88呢,”葛玥童和勺子不小心敲了碗边一下,当一声响,“我给我几个外甥买的冰箱贴让我姐带回去,一个就39,我姐一直说别买了这么贵,要我给自己我肯定不买,这个15块钱很有诱惑力啊。”
“可能不用自己付房租什么的,所以没压力吧,很多事情不计成本就能干的特别好,”孙羽萌这个套餐饭还给配了一块菠萝,她用牙签插起来咬一口,“现在很多不都是这样,自己的店不用交店租的话,干起来心态就很不一样,我之前关注的一个up自建房开小卖部,楼上住户出租,一楼自己开店,什么压力都没有,四十多了看着像二十出头一样,又年轻又积极又乐观的,别说白头发了,连个皱纹都没有,每次一发视频弹幕上都在说什么好羡慕,下辈子投胎模板,把偷我的人生还给我之类的,说真的我也很羡慕。”
“那是真的了,他们老是说宇宙的尽头是编制,其实我怎么觉得宇宙的尽头是房东呢,房东是真的轻松啊,”葛玥童心里还在默默核算一个印花帆布包的成本大概是多少钱,“又不坐班,也不用对谁负责,也不写材料什么的。”
“不是都说了么当房东可以治疗抑郁症,”孙羽萌把菠萝吃完,显然是已经吃饱了,“当然这个没有科学依据,可是没有压力的环境确实促进积极情绪的产生,感觉我这辈子没这个机会了。”
“别想这些了,我最近越发觉得平安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气,”葛玥童这是真的有感而发,“能吃能喝能睡,就已经赢过太多人了。”
吃完午饭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往宿舍走,过完中秋悦省也没有凉快一点点,葛玥童要去快递站取快递,孙羽萌表示真的挺新鲜的,因为葛玥童很少有去取快递的时候,葛玥童估计是之前虞移那个项目上的一个购买合同,上次去财务报账的时候说缺这个材料,对方很快就补过来了,兼职的事情葛玥童没和孙羽萌他们说,她不太想让自己表现的和虞移有的太近,她总感觉这样让她心里怪怪的。
葛玥童拿到文件也没拆开,孙羽萌也是什么都没问,只是说着她的第三篇省级已经完成了,篇幅有点长,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刊物,中介倒是尽心尽力的一直在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电梯,孙羽萌正在一边掏钥匙一边说今年十一假期她妈妈计划全家人一起去旅个游什么的,但是不知道她爸爸休不休息,孙妈妈明年就要退休了,虽然学校一直建议孙妈妈延迟退休,但是孙羽萌说她妈妈还是挺坚决的,她也很支持,觉得妈妈确实是挺需要休息的,葛玥童知道孙羽萌一直把母亲当做自己的榜样和精神依靠,她也听孙羽萌说过一些她们母女之间温暖的小事,也羡慕这种健康和谐的母女关系给孙羽萌带来的滋养。
孙羽萌正说着她在计划着要送给自己妈妈的退休礼物,葛玥童一边听一边给出建议,孙羽萌现在一个人住,不像以前有吕媛的时候宿舍经常都有人,孙羽萌有些依依不舍的和葛玥童告别,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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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吴蕊不在,葛玥童注意到书架上陈言的那只鸭子给掉下来了,估计是早上走的着急了碰了桌子给弄掉了,葛玥童把这只鸭子捡起来,突然想起来孙羽萌叫它大丑鹅,害的葛玥童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笑了一下。
这只鸭子塞得是真的很紧实,拿在手里扎扎实实的完全没有毛绒玩具的蓬松感,葛玥童还记得去虞移租的那个房子吃安家饭的时候,看到了一颗牙科诊所的大牙齿,虞移说是陈言亲手做了送给他的,葛玥童伸手捏了捏,这颗牙齿就没有像这只鸭子这样被塞到有点发硬,相反手感正好,不仅如此,整个牙齿还是保持了桦林制衣一贯的高水准,又细又长的四个齿根觉安能稳稳地顶起一个大大的牙冠,可见重心又低又稳,做工没的说。
葛玥童拿着那只鸭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她其实一直在担心着陈言的情况,上次去静逸居听小茹姐说陈言到现在还没回到厂里去上班,葛玥童的心情的就跟着更加沉重,她了解陈言,知道陈言一向对他自己都特别狠,这么狠的陈言现在都拗不过他自己了,这问题出的不是一般的大。
葛玥童并非不想管陈言的事,正相反,她一直不知道陈言对自己的恩情该如何来报答,主要陈言是真的一点也不给机会,葛玥童这两次回到陈言身边,本来都是想着略尽绵力的,可没想到一次什么忙也没帮上就被陈言赶走了,还有一次自己又欠了陈言很多人情。
葛玥童恨自己无能为力,帮不上陈言什么忙,她既不能像向激川那样有雄厚的财力和就在罗马的出身,也不能像虞移那样家世不俗能力出众头脑敏捷,这些陈言的铁杆挚友葛玥童也自知无法相比,更让她气馁的是,她甚至都不比曹阿姨懂得营养学和家庭理疗的有关专业知识,能够把陈言照顾的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