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把向激川的车还回去,自己坐地铁回到家,在村口正好碰上小姚下班了,还聊了几句,小姚说陈言的气色看上去好些了,脸上有了些血色,又说他明天要跟车去华城商砼送货,所以得早点回家休息什么的,又问陈言需不需要他骑电瓶车送他回去,陈言委婉的拒绝了,小姚也没再坚持,和陈言告别以后就骑车走了。
陈言走到村口的理发店,就听到一条在哼哼了,这一幕他无比的熟悉,之前多少次,他出门以后回来,都是走到大概这个位置就会听见一条的叫唤,一切似乎还是都在慢慢回到那个让陈言熟悉的觉得安全的单调规律的循环上,这让陈言觉得还挺舒服的。
转个弯就快到家了,空气里传来很熟悉的香味,热辣伴着卤药的香料翻滚出来的诱人气息,陈言闻到这个味道甚至都有一点恍惚了,葛玥童以前还在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起一锅这个味道的卤水,煮上一锅扎扎实实的辣卤,让他可以吃好几天,味道惊艳,让人享受。
陈言伸手刷开家门,早上出门的时候拜托齐叔来家把柚子收了,现在桑麻柚树上已经没有果子了,入户门门口的门廊下放着一只竹筐,里面应该是齐叔给留的柚子,有四个,个个都有点花皮了,看来不套袋是真的不行。
正摸着栅栏里一条毛茸茸的脑袋,曹阿姨就出来了,看到陈言回来了很高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小陈你回来的正好,马上开饭了,”曹阿姨身上也全是卤香味,“我听小虞说童童特别会做辣卤,我就认真跟她学了一下,这个卤药包就是童童的独门秘方啊,我今天按照她之前教我的流程弄了一遍,也不知道得没得到她的真传,你等下尝尝看,和她做的一不一样啊?”
陈言站在院子里,一扭头看到太阳西沉晚霞挺美的,然后隔壁邻居,就是孩子今年考上了大学的那个,赶着家里的牛从路边经过,和陈言打了声招呼。
“我以为你今晚会来我这儿呢,”向激川应该是下班了,给陈言发来一条微信,“你把车还回来了你人还走了啊。”
“曹阿姨让我按时回家吃药,”陈言每次看到向激川总是本能的有点烦,但他最近其实也不太好意思去见向激川,向激川这段时间为他跑前跑后忙了很多事,心理医生也好,中医调理也好,都是花了很多精力去做功课的,心理医生这边已经折戟,他也知道可能自己的心理问题太大类似于身体上的绝症,治不了了回家好吃好喝等死吧的状态,陈言自己都放弃了,向激川还在孜孜不倦的坚持,所以陈言想要别那么给向激川添麻烦了最起码按时吃药这种事自己可以控制,他要努力表现的让向激川的努力不白费,尽量积极一点,“所以我就回家了。”
“不过徐一钦也说你气色好多了,”向激川本来也是担心陈言今天送徐一钦去艾星集团送请帖会弄出什么不愉快,倒不是说会遇到谁或者什么,他就是担心陈言的心情不好,所以一下班回到家没见到陈言本人就有点着急,“你这几天没什么事过来我这儿也行啊,总在家呆着也没意思,你工作室活儿很多吗?”
“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比较忙,”一入秋做衣服的顾客也会变多,一来换季,二来年底场合比较多,陈言也不太想到向激川那里去,他觉得不见面向激川也就想不起来还要管他这边的事儿,“所以你就别担心我了,我有很多活儿要干,你现在这个岗位不是也很忙么。”
向激川现在的工作确实很忙,他适应的也很快,这是好事儿,更不要说她女朋友位臻一已经得到了老爷子的认可,其实向家老爷子不是不要重孙子,只是不要私自生下来的重孙子,这孩子来路不正老爷子忍不了,向平川那个孩子现在越来越大了,总不能这么遮遮掩掩一辈子,就算向平川愿意,孩子大了,孩子和孩子的妈就会有很多东西不满足了想要争取,陈言知道向老爷子迟迟不提让向平川结婚的事情就是明确的态度了,只是所有人都以为向老爷子除了向平川没得选,但是陈言知道向激川走到台前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他不能让向激川分心。
“臻一说她那边有个挺不错的心理咨询,”向激川还是很惦记陈言这个创伤应激的问题,说真的听着就觉得很心酸很可怜,所以他是真的特别想让陈言尽快康复,“她说周末也可以去咨询,我们可以飞机过去飞机回,也很方便。”
“不折腾了吧,飞来飞去也挺累的,”陈言听到曹阿姨喊他吃饭,端着手机往屋里走,“最近头疼好多了,先维持住吧。”
“那看来还是中医见效,”向激川本来对陈言老中医这件事情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在这里柳暗花明了,“有效果就好,这副药吃完了我再带你去。”
陈言坐在饭桌边看着盘子里漂漂亮亮的辣卤,闻着和之前葛玥童做的味道一样,他本来还觉得曹阿姨应该会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减少一些辣椒的用量,现在看来是多虑了,这辣椒应该是按照葛玥童之前的用量放的,闻着都让人有点出汗,陈言受伤以后曹阿姨一直管着不让他怎么吃辣椒,去向激川家自己做个饭也被向激川限制,陈言真的是有很久没有认真的像样的吃上一回辣椒了,所以眼前这些辣卤让他觉得来的太突然了,不真实,但是确实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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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你先把这些吃了再尝尝看,”曹阿姨把一个水杯放在陈言旁边,向激川安排的那些营养补充剂,曹阿姨每天都在认真的给陈言执行,“我刚自己试了试,太辣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你和童童两个人也太能吃辣椒了,闻起来都给我辣的一头汗。”
陈言很听话的把碟子里的药片胶囊全都塞进嘴里,然后曹阿姨把玻璃杯收走了,换了一个马克杯。
“宋总给留了五个柚子,”曹阿姨把盛好的饭端了出来,“我开了一个,皮丑了一点,里面很好呢,我尝了尝还挺甜的呢,弄了一杯果汁,正好给你解辣,你尝下。”
陈言才注意到杯子里是柚子汁,难怪一直闻到很清香的柚子味道,他还是第一次尝试柚子的鲜榨果汁,带上手套拿起一个鸭爪咬了一口,还真的和葛玥童做的差不多好吃。
晚饭陈言吃的挺充实的,曹阿姨显然对今天陈言的饭量很满意,不住的夸赞葛玥童这个辣卤的方子很管用,陈言把杯子里最后一点柚子汁给喝了,然后去去工作室忙他自己的订单,刚拿起剪刀徐一钦发信息来说他已经到家了,陈言回了个好的。
也许是太久没吃辣椒的缘故,陈言一直在不停的流汗,他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大工作台前准备静一静消消汗,这时候曹阿姨端着今天晚上的中药上来了,让陈言等下不烫了就赶紧喝,她出门去遛个狗,顺便取个快递去。
陈言本来就一身汗,一杯中药喝下去更是止不住冒汗,眼看坐这儿消汗也是没效果,干脆下楼去院子里坐着。
天已经微微擦黑,郊区的夜空已经可以看到几颗星星了,沙田柚的果实还有半个月也将进入采摘期,陈言看着家门口空荡荡的路,一条也不在家,家里仅剩的活物只有自己和鸡窝里的几只小母鸡,陈言觉得有点奇怪,平时总是觉得村里的房子挺吵闹的,不知道谁家的狗,谁家的鸡,谁家的猫,谁家的鹅,总之发出声音的生物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声音大多杂乱无章,来的突然,但是今天这时候周围真的是好安静,连个过路的邻居都没有,也不知道谁家的土松狗一溜小跑的从门前经过了,虽然一条不在,但是看得出来一条在本村狗狗中间还是有一定的恶名的,那条狗过去的时候尾巴都是夹起来的,不过一条确实是很能骂了,战斗力不知道,但是嘴巴绝对不饶人,和二次那种活不多说武力征服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