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山真的是都不记得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一边是老家的法院那边打来电话说赡养费官司要开庭了,因为董青山原地址没人签收开庭的文件材料,法院特地打电话来复核和告知,董青山自然是回不去的,一来没钱,二来棘手的事情太多,赡养费官司这种事他已经无暇顾及了,明确了自己不会回去以后,法院说缺席也可以判,董青山很不耐烦的就把电话挂断了,那个联系他让他报案的群友最近和董青山联系得很频繁,甚至还把负责案件的警官的办公电话也给了董青山,董青山跟这位警官联系了几次,才最终搞清楚了自己这个投资诈骗案的套路。
其实无非就是一个进化版的庞氏骗局,套路都很简单,骗子们分工也很明确,最先是有骗子在各个网约车司机群里撒网发布投资信息,然后把感兴趣的投资人拉进所谓的投资群,群里虽然看上去有三四百人,实际基本都是骗子和托,通过不断发布按照话术编辑的所谓利好信息,诱导受害人到他们租用的线下场地参观,再一步一步诱导受害人加大投资规模,甚至借遍亲友、网贷等等,然后通过后面的人的投资补前面的人的返利这种形式,捞够了以后把投资群一解散,再让两个骗子分别成立所谓的股东群和调查群,股东群收割那些警惕性低还相信这个骗局的投资人,以股东证再收割一波,调查群吸纳已经有怀疑的投资人,包括股东群里不购买股东证的投资人,通过所谓的替大家去看现场拖延时间,然后再组织两边群主对骂,让大家不知道该相信谁,继续拖延时间。
董青山简直两眼发黑,警方说建议他尽快回到案发地报案,董青山坐在地铁站进站口的椅子上,几个小时都缓不过来,微信上那个已经报案的受害人问董青山要不要回来报案,董青山来回衡量了一下,手上的钱就算是能支撑到回去报案的各种开销,报完案之后也是无以为继的了,董青山坐在椅子上看着地铁站进进出出的人,地铁站的空调冷气十足,董青山恍恍惚惚根本不住带自己在哪。
他被骗了,暴富的梦想又一次落空,而且这一次的落空更加惨烈,董庆山还弄了网贷,加上欠下来的利息算起来已经有二十万了,董青山现在真的是除了这一身债一无所有,愤懑,恼怒,让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无处发泄的仇恨和怒火,这切的不顺利都是他三个女儿造成的,如果这三个女儿表现出来一点对于他这个父亲的尊重和亲情,如果她们每个人都能做一个有孝心的孩子拿出钱来帮助自己这个爹,事情怎么会就到这一步呢,既然这三个女儿对于给予她们生命把她们养大的父亲如此绝情,做父亲的也是时候该给她们一些教训了。
董青山详细统计着自己所有软件里的余额和身上的现金,老家回去一趟路费太贵,但是前城不是还有一个葛玥童呢么。
虞移平时睡觉不算是特别规律,一般来说只要他自己一个人睡,那还真就有点随心所欲,所以第二天一睁眼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多了的时候,虞移一点都不意外,打着哈欠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再出来,曹阿姨正在家门口给一条擦脚丫子,一条看到虞移睡眼惺忪的站在过道里,马上呲着牙呜呜起来,曹阿姨看到虞移睡醒了,一边给一条擦脚丫一边和虞移说给他留的早饭就在饭桌上,三明治和豆浆。
“学长他们没在家啊?”虞移现在特别喜欢看一条着急,一条越是对他呲牙他越是觉得一条真好玩,“早上起来好安静啊。”
“小陈今天复查,童童陪他去了,一早就走了,”曹阿姨给一条擦干净了,一条跑到阳台上去喝水,经过虞移身边的时候扭头骂了虞移几句,“看你睡的香我们就没叫你,想着你一路过来肯定也累了。”
“去医院了啊,”虞移晃悠悠到饭桌边上,打开饭盒盖里面有两个三明治,一看就是专门给自己做的,毕竟看得出来陈言和葛玥童肯定是都不爱吃这一口的,“曹阿姨我下午要去前城理工那边签到了,那边安排住宿的,我就不回来了。”
虞移来主要还是为了参加学术活动,正事儿他不能忘了,一条喝完水从阳台上出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两个喷嚏。
葛玥童陪陈言坐着等报告,医院里就没有个人少点的地方,昨天从玉成村回来到现在,葛玥童和陈言就再没聊过那段视频的事儿,葛玥童其实还是有一些问题想咨询的,但是昨晚吃饭的时候向激川提醒说陈言要复查了,葛玥童觉得还是等检查完了再说吧。
“有事儿想问我?”陈言把棉签拿掉,看着胳膊上刚才抽血的针眼,又看了看棉签上那一点点血,他感觉葛玥童应该是有不少问题的,只是向激川赶着他来复查,只好先来医院了,“反正也要等一会儿,你想问就赶紧问。”
“我要是去举报了,是不是会影响我姐姐们和外甥们的前途啊,”葛玥童昨晚就因为这个问题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说查到的资料基本都是直系亲属犯罪会影响政审,按说和外甥们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也有几个帖子说有些政审要查三代,这让葛玥童很犹豫,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那她现在应该是就在警察局里了,“我那四个外甥都还小呢,还有挺长的路和未来,我不想他们也跟着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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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看具体职业和具体罪名,”陈言觉得医院的空调是真冷,把外套的袖子卷了下来,葛玥童能够开口就是个好现象,再杂乱的思绪只要开始说,就会慢慢理清楚,“一般来说大多数政审只审到直系亲属,祖父母辈已经不算直系亲属了,需要所谓的审三代的,情况和岗位都比较少见,但是我觉得你在这儿反复纠结,不如和你姐姐们商量一下吧,听听她们的想法。”
“我是有这么想,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说比较合适,”葛玥童确实不知道这事情应该怎么描述,在姐姐们看来这份证据出现的有些蹊跷,毕竟自己从来也没和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和陈言之间的关联,“我到现在也没想好怎么说比较合适。”
“我觉得你也不必说的太详细,”陈言在手机上查询自己的检查报告,还显示未出结果,“你就说你的律师在走访调查的时候找到的一些证据,应该能够帮助到警方,其余的说的太细了战线就拖的很长,要解释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重点不是这份证据是什么,重点是让你姐姐们知道有这个证据,然后看看她们综合考虑以后同不同意你的想法,毕竟你不能替她们做这个决定。”
“你说的很对,”葛玥童一项一项核对着陈言要做的检查,害怕遗漏,“等下回家我就和我姐姐她们打个电话说一下吧,其实我也有点担心她们不同意我去报警,但是我又觉得可以理解,好纠结啊。”
“先别纠结这些了,电话不是还没打呢,”刚刚路过的护士们推着一张转移床过去了,陈言一直目送他们到电梯口,“就算你姐姐她们不同意,你也已经尝试过了不是吗。”
“虞移学长说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了,”葛玥童手机一直拿在手上,虞移这条微信一来她就看到了,赶紧提醒陈言,“他没说什么事儿,你看看?”